,被那自稱是教會的正義使者投入了湖裡。
克雷默稱若是艾爾雯漂浮在水面上就證明她擁有惡魔的力量,是女巫,反之,便證明了她的清白。
艾爾雯覺得可笑,人若沒有重物傍,那勢必會浮在水面上,只可惜大多數的人並不知這點,也怪不得這些惡人能夠繼續為非作歹。在她沒入寒涼的湖水中時,她真心希望自己能就此沉入湖底或著至少直接在潔淨的水中離世,只不過有些遺憾的是她無法和那個傷心絕的孩子最後的別。
剎那間,艾爾雯模糊的視線中有黑影靠近,她看見和自己一樣被繩子綑綁的里維努力扭動著子朝她游來,她一開始以為是幻覺,直到里維用額撞上了她的頭,她才意識到了那真的是里維。
艾爾雯前一秒還想見到里維,可現在馬上後悔了,她不停地扭著頭,朝著上方擺動,希望里維能趕快游到水面上,她知里維還有力氣可逃,不希望對方跟著自己葬在這。
「上去!」艾爾雯一張嘴就有一褐紅色散在水中,她早就知自己活不了,就算僥倖又逃過了一劫,克雷默這個瘋子也絕對不會放過她,而且如今鬧到了這樣的地步,她也沒辦法再和里維再一塊了,所以她在下水前就已經咬準備自盡了。
里維猛地晃著頭,他朝艾爾雯靠近,可他的嘴還被布綁著,無法渡氣給艾爾雯,只能用脖子夾著對方的頸,想帶著她向上游,可艾爾雯掙開了他,這次她不再縱容著她疼愛的孩子,在混濁的湖水中她朝里維搖了搖頭並對方出帶著歉意的笑,示意著她去意已決。
不!艾爾雯...
里維讀懂了她的意思,縱使有萬般的不捨,可里維也知自己本沒有能力保護艾爾雯,也沒有能力救出艾爾雯,他是個失敗的丈夫、失敗的父親,他讓自己的妻子在面前任人欺辱,他讓自己的孩子在未出生前就死去,所有發生的一切都已經無法逆轉了。
他只能靜靜的讓艾爾雯在他面前闔上眼,看著艾爾雯最後一口氣隨著她失去知覺後而開啟的雙間呼出,一顆顆細碎的泡沫逐漸向上漂浮並慢慢脹大直至破碎,就像他的所有幸福與喜悅也在急速膨脹的那瞬間化為一地齏粉。
里維萬念俱灰的停止了掙扎,用脖子再度勾住艾爾雯像是個最後的擁抱,他跟著閉上眼,讓體內的氧氣消耗殆盡,他想著至少在最後,他也想盡到作為丈夫的責任,既然不能同生,那起碼一起同眠。
沒多久,湖面上浮出了兩屍體,站在湖邊的克雷默指著祂們高聲喊到艾爾雯就是女巫而里維則是她蠱惑來一起墮落的隨從,這件審巫案才終於落下帷幕。
艾爾雯是被判定的女巫,即使水驗法時失去的生命徵候還是被架上了火刑台上焚燒至灰,而里維則是被隨意扔在了一處淺挖的,也沒人敢替其收屍,最終他們仍沒能安眠於同一處。
6.
「里維、」
里維睜開眼時,一片白皙的膚映入眼前,在他的眼能完全聚焦時,那肌膚上的一條條縱橫交錯的疤痕才清晰的浮在眼前。他愣了一下,原先就濕潤的眼再次匯聚水分,他往前埋進那片豐厚卻軟的肌裡,顫動著子想要抒發內心裡洶湧翻騰而起的傷悲。
太痛苦了,感覺心臟像是被絞成了碎塊又扔進油鍋裡煎炸,凌遲了一回後又重新開始,他無法麻痺,痛感只會不斷的累積、加乘。
「惡夢了?」艾爾文用唯有的左手臂輕輕環住懷中的愛人,剛才他就注意到了里維在沉睡中皺著眉頭痛苦呻,他不知對方到底經歷了什麼樣的惡夢才會如此。
里維雙手環住艾爾文的腰反抱住對方,哭泣的哽咽被他掩在口中,他在艾爾文懷裡搖著頭卻無法阻止眼淚滴落,無法阻止就乾脆放任下去。
艾爾文拍撫著對方順的黑髮,嘴裡溫柔的重複著沒事了、沒事了,然後親親對方的髮旋和額頭,想用自己的關愛來撫平對方不知名的悲傷。
在艾爾文心中,他的丈夫既強大又可靠,不在結婚前或結婚後,他總能將生活中的一切困難化為烏有,讓自己毫無後顧之憂的走進他所建構的甜蜜生活,是以這樣的男人忽然哭得像個孩子,艾爾文除了心疼之外還是心疼。
過了一會,里維像是終於抒發完了情緒,他整理好了自己才從艾爾文溽濕的膛抬起頭,他撐起了一個有些難以為情的微笑,告訴艾爾文自己沒事了。
「肯定是很可怕的夢吧?把你嚇得...」艾爾文故作輕鬆的語氣開玩笑,用拇指幫對方乾臉上殘留的淚痕。
「嗯,都過去了。」里維用臉蹭著艾爾文寬大的手掌後又拉著那隻手到面前,他深深看了一眼艾爾文無名指上那一枚素雅的銀戒,緩緩將覆在其上,就像是當初他在教堂裡起誓那般鄭重,「而且我有把握它不會再發生。」
「嗯。」艾爾文雖然不甚理解對方的意思,但還是附和著。
「艾爾文...」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