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赫,胜在战功不俗,此外还兼任了世子的老师,虽然昔日备受恩的世子也已陷地牢之中。
匈族中并不过于看重礼术,左贤王抬:“依属下之见,秦国和亲之计,无非想将在我们一族的血脉中混入中原人的血统,届时便是单于不封公主之子为太子,族中亦势必派生出亲秦势力,久而久之,族中必有两党相争,我匈不战而乱。到那时,秦人只需坐收渔利,看我族同胞自相残杀,是以立阏氏[注5]一事,还望大人三思啊!”
“我何时说过,”卫庄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要立秦女为阏氏?”
一旁的右都尉吞咽了一下,禀:“莫说秦国,西大月氏,东东胡族,哪个不对我等虎视眈眈?末将看来,左右联姻不过权宜之计,若是单于有意,只要不诞下子嗣,将秦国公主立为阏氏倒也并无不可。”
卫庄听出这番话的弦外之音,玩味地看了他一眼:“若我无意呢?”
右都尉目光一转,凛声:“若如此,依末将拙见,倒不如待秦国使臣回国后一举将公主禁起来,也好永绝后患。”
他嘴里说是“禁”,心中却显然并非此意,这一点,在场三人心知肚明。
卫庄的目光扫过眼前两位属下,他之所以同意与秦国联姻,本就只是看重礼单上丰厚的粮草一项,至于那位所谓的长公主于他,本无关紧要。不过,台下这二人今早匆匆前来他帐中,又是报信又是献策,这倒是有趣,也不想想昔日秦国使臣前来,究竟是谁在主帐里公然反对和亲之事。
一帮老臣,不过是唯恐他和亲后真与秦国交好,从此有了后方粮食补给,彻底放开手来清洗老单于昔日的旧罢了。
卫庄的指腹轻轻过手上的戒指,墨绿的板指上有光一闪,不紧不慢地说:“按族中旧制,能够成为阏氏的从来只有一种人。”
“单于说的是,”右都尉应,“若有向导在,阏氏一事不言自明。”
左贤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哨兵与向导,自然天作之合,可匈族中向导素来稀少,并不是历来每一位哨兵都能有找到他注定那一位向导的运气,假若这位向导当真出现,今日也轮不到他们两人再费口。
他想,眼前这位年轻的单于行事虽说一不二,可卫庄当年被送去大月氏质子的时候,据他安插在那儿的探子来报,可远没有一个寻常哨兵的能力。要不是如此,大月氏也不会放任他长到那个岁数,早已先下杀手为强了。
真奇怪,按那时的来报,信里只说卫庄出入连护卫也不带,极力回避一切人多的场合,参加半日祭祀就觉疲劳,按说合该是个病秧子,可结合这两年他亲眼所见,眼前的单于横戈跃丝毫不在话下,就算他察觉出那探子是自己的心腹,刻意演戏,难还能瞒过所有大月氏族人的眼睛?
左贤王捋了把下颚的长须,被关押在地牢中的废世子他已经派人前去接应,他不动声色看了眼畔的右都尉,对方是世子多年的老师,一荣共荣,届时世子若带起反,想来都尉也没有不从的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