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知事情不对,但没有贸然上前,站在原地问:“怎么了?”
“值得,不值得,不是我这种人应该关心的,”木格手语,她的角带了点笑意,此刻的神态居然是放松而舒展的,“世子于我有大恩,我便报答他。”
韩非看着女人倒地的尸,没多说什么。
有时一个人究竟怎么,不因为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只因其境,只因……他够不够幸运。
韩非忽而问:“你说,她自己知吗?”
绪――木格选择背叛当初留了她一命的卫庄,日日在油灯里下毒……原来如此。
这人还真实什么时候都好面子,韩非不禁感慨,眨眼间,卫庄的剑刃已抵在了木格的口之上。
她这话在韩非听来颠三倒四,若真按木格的说法,当年卫庄时刀下留了老单于帐里几位女佣的命,难还不算“大恩”吗,却怎么不见她涌泉报?
木格沉默了一会,朝座上的两人行了礼,转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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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未落,木格的躯一歪,倒在了地上。
韩非还没见过卫庄对女人动手,但没有不意味不会,他以余光去瞥卫庄,见卫庄的神色淡淡的:“杀死一个连自己都不想活的懦夫,我没有这个兴趣。”
“服毒,已经死了。”卫庄收了剑,顿了一下说,“她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不,”卫庄摇,拉开木格一边的前襟,只见那青紫的斑点一路向下蔓延,及至锁骨,若不是木格自尽,或许还有继续扩散的趋势,“看样子,像是某种毒。”
卫庄蹲下来,掰开木格的牙关检查,注意力却被她脖颈一点细小的斑迹引,韩非这时方走近了,俯同他一查看,问:“这些斑点是什么,胎记?”
很快几名卫兵进来,将女人的尸抬了出去,韩非注视着缓缓落下的门帘,忽然没有由来地想:假如他与木格易而之,久困于地牢中的卫庄请他朝时任单于的灯里投毒,他甚至不会犹豫――
卫庄看了木格片刻,问:“你还有别的事要转达吗?”
鲨齿的锋刃上有寒光一闪,卫庄沉声:“别我我不想的事。”
可是值得吗?
木格的眼睛转了一下,韩非心一动,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只觉得木格的眼睛好像倏而变亮了,再加上今日的脂粉,竟显得与往日里大有不同。
韩非觉察到他话中不一般的沉重,开了个玩笑:“你今天好像格外刻薄。”
韩非想了想,还是把话说出了口:“或许是她那边的‘自己人’下的。”
“说不准就是因为知,才这么决绝地想要自尽,”卫庄站起来,“死到临还妄图自欺欺人。”
就算那时的单于对他亦有恩,难还比得上卫庄对他的好吗?
谁知木格好似早有预料,她的量在匈女人里绝不算高的,抬脚朝一面的支上一记反踢,整个人在半空中旋一跃,竟算计好似的一踩护卫的肩膀借力,提刀直朝卫庄刺去!
木格否认。
木格笑了,纵然她是个后天的哑巴,就是这样的大笑落到旁人的耳里也只能是砺的哑音,卫庄的瞳仁一缩,伸手去卡女人的脖子,却已经晚了。
卫庄的眉梢一动,韩非甚至没看清他是什么时候抽出了架在一旁的鲨齿,“哐”的一声叫人牙酸的重响,就见卫庄的左手负于后,单手接住了这承着女人自重的一击。
韩非领教过一次草原上的巫毒,没有二探的打算,直起来:“你看像是哪类?”
这算是报恩只报自己喜欢的?
可惜,韩非想,要是木格来时的那一击冲着他,估计胜算还会大些,不过……
“不好说。”卫庄说。
听到卫庄曾被关在地牢时那阵心痛依稀犹在,韩非一阵唏嘘,天公待他不薄。
就在转的瞬间,一枚淬着毒的暗忽从她的袖中飞了出来,边上的护卫对她早有戒备,当即提刀撞开了那回旋的暗镖。
说不定是世子下的,木格知他上太多秘密,这样的枕边人,还是早埋进土里才让人来得安心,卫庄想,可到底他没把这念说出口:“或许。”
卫庄:“那你下去吧。”
木格没预料到他会这么说,显得有些惊讶,可下一刻却又收敛了:“大人不打算动手?“
“我一向如此,”卫庄说,又朝一面的护卫,“你找几个人,送她去巫医那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