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车的时候已经晕得站不稳,但为了面子还是扶着车门跟领导说:再见,再见,下次见,明天见。天黢黑,就剩路灯站一排,我摇摇晃晃朝院子门口走,没两步就吐了,站起来没事人一样,终于挪到了院子门口。
喝多了反应慢,等我发觉shen后来人已经晚了,我背上挨了一棍子,一阵剧痛,我ying是扶着路灯没倒。那瘦高个一脚踹过来,我趴倒在地上,听他说:“死醉鬼,打不死你。”
说实话他没什么劲,打在tou上还不如喝多了疼,恍惚间看见前面好像又来人了,那人手里也拿着家伙,跑着,离我越来越近。这下可——
嗯?那人穿着旧旧的灰棉衣,ying是冲上去也同样抡起棍子,和那瘦高个打成一团。这人恐怕是我的醒酒汤。还能有谁?我终于觉得tou开始疼,后背开始疼,神经清醒,肌肉也清醒了。
我喊他:“老郑——”他回tou看我,棉衣领子都被扯开了。我下意识走到他旁边,那瘦高个看着我俩笑,说你们完了。莫名其妙的。我胳膊挡下他一棍子,照着他脸就来了一拳。他一下给倒了,我抓他领子猛锤了几下,手特别疼,老郑照样来拉我。我搂着他,忽然感觉有点迷糊,想睡一下。
没想到醒来就不知dao在哪儿了,穿越了似的。tou发沉,后脑勺疼,扭tou一看,一排绿色的塑料椅子,走廊亮着灯,照亮前面门上两个红字:急诊。周围没人,一个护士端着盘子路过,看都没看我,拐进急诊室里喊一声:“你朋友醒了。”
第二个没想到是老郑一出来,就劈tou盖脸骂我喝那么多酒干什么。如果不是深夜,不是医院,他绝对要揪着我领子骂我。酒意未散,我也能看见他眼睛都熬红了,我点了点tou,胡乱嗯了两声,又dao:“你别说了,听得我tou疼。”
老郑也坐下来,把开的两盒药揣口袋里,另一侧口袋sai了一包纱布。他想了想,又拐进去问小护士要了杯水,示意我把纸杯端好,自己再把药掏出来,对着走廊昏暗的灯光看说明书。老郑眯着眼睛,低低念叨着“一日两次”,“饭后”,然后扣出一粒胶nang递给我,锡纸包装在他手里滋啦乱响。
我心说一日两次好啊,好啊,难dao不该是一夜两次么?我张开嘴,老郑没办法给我把药sai进嘴里,被我tian了一下指尖。他啧一声,气得一时无法发作,想打我又看我伤得可怜,这时候我手机响了,我还让他帮我拿一下,嗯,右边ku兜。
一看来电显示是我朋友,我停止装手疼的举动,拿过手机就骂他:“我cao2,最后一杯是你给灌的……”几啦哇啦说个没完,没控制好音量,老郑使劲掐在我胳膊上:“你小点儿声!”
第一天上班就遇此挫折,领导自己也过意不去,第二天下午打电话来:“哎呀小张啊,昨天应该把你送大门口的。你好好养伤,下周再来吧。”他半假半真地说客套话,又补一句:“那个打你的,我找人问过已经进去了,斗殴好几次,你放心啦。”
我听着就想笑,用我放心么,听老郑说那人鼻子都断了,我说我昨天手怎么那么疼。挂了电话,我走到厕所照镜子,tou上没什么事,外伤过两天就好了。我又把上衣脱了拧着看,后背紫了一片,早上上的药还没干。我趴回床上,想老郑到底什么时候上楼投喂我。
他倒是没伤着,昨晚上把我送回家就没走,困得和我一起趴床上睡了。早上我还没醒来,他就拍我的胳膊,让我脱衣服。我都以为是春梦,没想到是为了上药。老郑的手指短圆,掐起人来特有劲儿,鉴于昨天的表现,打人也不在话下,可上起药来怎么那么ruan,跟挠yangyang似的;伤口本来没好现在都好了,本来很疼现在也只剩下酥麻。
我看着他认真的神情,nie着嗓子说:“老郑老郑,你真是我的盖世英雄。”
他愣了一下,看我一眼,抿了抿嘴chun没说话,继续给我涂药。我等了几秒:“你懂啥意思没?”老郑摇摇tou,眼神瞟走。我说电影啊,七彩祥云,悟空啊!
老郑低tou嘟囔:“你们年轻人的东西,我怎么知dao。”我说没关系,我就是字面意思。老郑这下总不能装着听不懂,脸上两片红云,下手明显又急又重,弄完呲溜一下站起来洗手去了。
我听见门响,啊,真是想谁谁来。老郑提了四五个塑料袋走进来,把钥匙放在鞋柜上,进厨房之前看我一眼,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