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抱着尔雅剑,一屁坐在李莲花的床上,脸拉得老长老长的。
能不哭得痛彻心扉么?
方多病接过,顺势拉住了李莲花的手。李莲花便坐到了他的边。
方多病攥住李莲花的手,狠狠地说:“李莲花,以后要是笛飞声对你不好,告诉我,我一定帮你揍他!”
方多病叉腰大声说:“睡觉!”
笛飞声背着手进来,呵呵一笑,走到他俩面前,长臂一伸,用不由分说的霸力气把李莲花拉进自己的怀里,说:“不劳你费心,我自然会对李莲花好。”
偏偏就在这时,笛飞声进来莲花楼了。“你们在干嘛?”他冷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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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以前,李莲花只会觉得他在虚张声势,但如今,他知方多病是认真的……
方多病忽然一扎进李莲花的怀里。
“李莲花,千万不能委屈了自己,知不知?笛飞声的脑子不好使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更何况,上次他后脑伤了,谁知还会有什么问题?你要是被他气到,就喊我揍他,千万别自己生闷气!李莲花,我希望你知,你还有我,除了笛飞声,还有我在爱着你。虽然吧,不是夫……夫的那种爱,但是,我对你的爱绝不输笛飞声的!”
方多病支支吾吾地说:“你……你不许……和笛飞声……那……那个……”
“那就没辙了,那就只能该怎么就怎么呗。”李莲花很淡定地说,给方多病倒了杯水,递给他。
方多病速摇。“那女人除了骂你,就是骂我,后来我听得烦了,一掌劈晕了她。”
说罢,他就揽着李莲花往外走。“走吧,房间已经备好,先好好休息吧。再不休息,鸡都要打鸣了。”
方多病索放声大哭。
“方小宝,你不用说这话,我也知的。”李莲花柔声,“但还是谢谢你。”
将心比心,若是他喜欢的人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不仅会感觉失恋,还会强烈地感觉到自己是个局外人吧。
李莲花轻轻拨开方多病的尾,方多病的埋得更深了,几声压抑的呜咽声从底下传来。“小宝……”李莲花轻拍他的背,一向伶牙俐齿的他此时却不知该说什么了。
过了很久很久,方多病喝了口温水,清了清嘶哑的嗓子,没什么神地说:“李莲花,我想好了。你要解生死契,你也要好好地活下去。前一件事我帮不了你,但是后一件事,我还可以帮你。”他的眼眶又红了几分,被他狠狠地眨了眨眼,压下去了,“我会好好练扬州慢,让你活下去的。李莲花,我知,你和笛飞声两情相悦,所以,你们若能真的在一起,成为结发夫……夫,白偕老,我其实为你们高兴。”
方多病哭了很久,每次李莲花以为他心情平复了,过了两秒,他又忽然委屈起来,眼眶迅速红了,又开始泪。
李莲花正好和笛飞声打了个照面,无奈一笑,使了个眼色。方多病背对笛飞声,闻言,他慢慢地松开了手,但仍旧一手搭在李莲花的肩膀上,转过,一脸无畏地看着笛飞声。他又出一副经典的少爷式大大咧咧的笑,说:“笛飞声,我劝你以后对李莲花好一点,否则,我随时把李莲花带走,让他再也不见你!”
方多病,可真是为李相夷、为李莲花尽了眼泪啊……
李莲花抱着方多病,内心负罪感还强烈的。小时候方多病因他一句“等你能拿起剑就收你为徒”,就着泪、忍着疼治病、吃药、扎针,受尽了苦。后来知李莲花就是李相夷,而且自己竟被隐瞒了许多事情,还牵扯到自己生父单孤刀的死,两人拉扯挣扎时,方多病也没少泪。再然后,便是现在……他再次成功地让方多病成了个哭包。
李莲花柔柔地笑,摸摸方多病的背。“好好好。”
“哪个?”李莲花明知故问。
方多病拿起他的尔雅剑,顺手抄起李莲花没来得及拿的小包袱,快步跟了上去。
“哎,我的包……”
李莲花心中也是百味杂陈。方多病以前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从来没有表现得这么难过,一向都是阳光灿烂的小少爷模样。即使是在发现李莲花就是李相夷,两人的友情几乎走到尽的时候,他也只是泪,并未似这般嚎啕大哭的模样。
李莲花看着鼻子眼睛红红的方多病在故作开心,心下叹息,但面上还是笑着应好。
“哎,后来你从角丽谯那里问出来什么了吗?”李莲花问。
李莲花叹了口气,拍拍方多病的。
两人默默无言坐了会儿,李莲花忽然发现手下的人有些颤抖,不多时,衣襟也有些感传来。
李莲花松了揪住他后领的手,问他:“若查了古籍,这就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呢?你不是一直都想让我解开契约吗?反悔了?”
方多病站起,把李莲花也拉了起来,不由分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