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杂着血腥味的熟悉清香突然出现在空气之中,逐渐郁到气味完完全全将他笼罩,夏洛克没有回。毫无起伏却能让人从中听出笑意的声调从他背后传来,近得仿佛贴在他的耳后,“阿姨,夏洛克都二十九岁了,怎么还欺负人啊。”
“麦克罗夫特说的……”夏洛克顿住脚步,他突然想起,情报人员并没有牺牲。
这是一个通知预告。
然而仅短短一周后,夏洛克居然隐秘地察觉到麦克罗夫特的态度悄然发生了转变。敦危机他尚未解决,麦克罗夫特居然同意远在俄克拉荷州的父母此时进城的安排,这意味着有什么比恐怖袭击更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无视客厅中已经到来、并将陆续到来的欢庆会成员们,夏洛克无声无息地穿过人群,向外走去。
全人都震惊地回看向声量并不小的他,夏洛克大方地回望他们的目光,比起尴尬,他更多是将整件事从到尾想了一遍,为自己居然又一次被麦克罗夫特刻意引导而感到荒诞。
“稍后可能需要你帮我应付记者了,”夏洛克边向外走,边系上围巾,“我要去剧场一趟,《悲惨世界》,日场。”
眼看着他亲爱的妈妈已经注意到他的到来,兴奋地朝他招手示意另一边的位置,夏洛克狐疑地回看了一眼麦克罗夫特淡定的神情。
夏洛克的话题跃得太快,思维还停留在敦袭击的约翰并没有反映过来他所提到的“她”是谁,回想起上一次夏洛克说这话的场景,约翰一脸古怪,“‘那个女人’?我以为她好几年前就死了?”
妈妈也促起无动于衷的麦克罗夫特,“女孩子都喜欢贴的男人你懂不懂,迈克,以前人家还没成年就把人带回家的那些荒唐事儿我已经不了,但你现在老大不小,也该像点样子了。”
可麦克罗夫特到底在意的是什么呢?
“你阻止议院爆炸的消息已经传遍推特,全敦都该知你回来了,回归欢庆会、记者采访,夏洛克,你这个周六将过得非常充实。”
剧场远离贝克街221B,出租车停靠在剧场台阶下时,《悲惨世界》已演至中场,但夏洛克想,他应该还赶得上之后的晚餐,麦克罗夫特不喜欢在过程中打扰人的兴致。二层最佳的观看视角,没有人提前通知夏洛克到如此地步,但是他穿过中场休息的人群直接来到麦克罗夫特的边。
“她死了。”
夏洛克终于听出了点门,出声打断:“你们在讨论谁,苏?我以为她已经死了。”
“为什么会有人想要伤害我?是有人想要通过我来报复你,还是和此次敦的恐怖袭击有关?”约翰久违地坐在221B那张沙发上,刚从火盆里被女友和夏洛克挖出来的人提出属于他的困惑。
今天的氛围不论是哪儿都和他想象得相差甚远。
对上麦克罗夫特因为不耐而板得老臭的脸,夏洛克再次确认了一下两个位置之间插着的圣埃美隆酒,麦克罗夫特的爱,没有理这个位置不属于他。
“不知,我看不出有什么联系,太扑朔迷离了,”过往,夏洛克总是依赖着案件中细微的异常之破案,可当他此次回归敦,生活中却充斥异常,就像是一个新的他来到了一个新的敦。他向贴满照片的墙走去,试图理清思绪,“情报人员为什么要为了这种小事牺牲,怪就怪在这儿――”
而现在麦克罗夫特答应父母进城来看日场的《悲惨世界》,还想要叫上他。
后的约翰见夏洛克停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疑惑地探出,却只能看见夏洛克僵的背影,追问:“麦克罗夫特说了什么?”
听见其他名字,夏洛克下意识回过,似乎是没有意料到此时会出现其他人的名字。背光下他草绿色的眼眸中有些空,脖子僵的人转动作并不干脆,很快便转过走向墙,“敦袭击案,我有一个怀疑目标。”
*
他坐在黑暗中,观察着台下攒动的观众。直到中场休息即将结束,他听见老实的福尔摩斯先生探过子去问麦克罗夫特,“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没回来,迈克,你要不要去洗手间看看?”
是自己沐浴的味。
夏洛克正准备走出房间,熟悉的大衣穿搭引得约翰侧目,奇异地问:“我以为你接受采访会穿得更正式些?”
那天麦克罗夫特的秘书在停顿后的用词是“现在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她没有简单地描述情报人员“死亡”或者“几近死亡”,相反,她准确地描述出那人正于生命垂危的危险状况,这是一周前初次会面的情况。
他终于闻出来了。
夏洛克还未完全坐在位置上,麦克罗夫特探出手杖点在他鞋面上,“你的位置在爸妈那边。”
这也是那天麦克罗夫特警告他的真正意味。
“牺牲了自己?”
他俯下子带动气波动,有什么清淡的熟悉气味,甚至是血腥味混杂在周遭的香水味中迅速逸散开来,快到他都来不及捕捉。
夏洛克竖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