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下
江澄刚出门,魏无羡shen形一动,立刻跟了出去。侧门外连接一dao宽敞长廊,左右分布着几间休息室和准备室,再向前便是通往二楼的环形楼梯。江澄看也不看,闷着tou径直往前跑,魏无羡追上来抓住他的手腕,也被他反手甩开,继续踏阶向上,一路跑上二楼。他走得急,魏无羡也不再被动追赶,长tui一跃,直接冲到他面前,堵住了他的去路。
“澄澄!”
见江澄往shen侧一闪,想要躲开堵截,魏无羡干脆抱住他的腰,把他往怀里一搂,“你别跑!”
江澄也不说话,在魏无羡怀中拼命挣扎,手脚并用地推拒他,眼看着挣脱不开,就往对方shen上胡乱招呼。这不合常理的举动令魏无羡措手不及,生生挨了好几下,差点被划到脸。这是一个注定混乱的夜晚,蓝涣的突然现shen,金子轩的得寸进尺,一切的一切,像一个巨大的、无边的黑dong,将他xi入失控的深渊。而江澄莫名其妙的发难,成了引爆他怒气的导火线,他心中的郁结之火越烧越旺,升到了ding点,终于忍无可忍,两手一翻,用力钳住江澄的双手,低吼出声:“江澄!!”
江澄抖了一下,慢慢停住了动作。
为了宴会顺利进行,酒店今晚暂停接待外客,二楼以上鲜少有人住,周围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两人面对面站着,寂静中,只能听到彼此cu重的、压抑的chuan息。江澄依然垂着tou,不说话,也不挣动,呆立了几秒钟,魏无羡试探着松开一只手,轻轻nie住他的下颌,缓慢地向上抬起。
江澄的嘴chun是红的,鼻尖、双颊,眼眶,chu1chu1都透着不正常的红色。他杏目半阖,眼瞳失去了光亮,全然不复往日的神采。鸦黑的长睫上沾着点点水珠,仿佛只要稍稍一动,那珠串就会顺着他的眼角往下淌,打shi他的面颊。
江澄……又要哭了吗?
魏无羡的心脏狠狠一搏,双手捧起他的脸,胡乱扔掉碍事的眼镜,拇指小心地抹去未落的泪珠。这是第几次了?蓝湛,金子轩,蓝涣,好像他每每对接近江澄的男人提出看法,最后都会越说越控制不住情绪,把江澄惹哭。他的确太容易失控,次次都被愤怒占了上风,竟然让这一贯要强的表弟,在他面前掉了好几次眼泪。
江澄仰着脸,一动不动,魏无羡刚抹去他眼睫上的水珠,ma上又有新的泪水从那双眸中浮现。魏无羡抹了几次,眼泪反而越抹越多,到后来不等ca拭,泪水便争先恐后地向外liu,乱七八糟地铺满了整张面颊。
魏无羡这下彻底慌了,一边给他ca泪,一边放ruan了语气,语无lun次地轻声dao歉:“澄澄,我错了……对不起,表妹,你别哭了……”
可江澄就这么站着,仿佛压gen没听到他说话,任由眼泪不住地liu淌。他哭得默然无声,安安静静,倔强地抿着发抖的嘴chun,偶尔才从鼻子里溢出一丝抽泣。可他越是无言,魏无羡越是心惊胆战,六神无主,一手紧紧抱着他,一手徒劳地抚去他的泪水,低声dao:“澄澄——”
“表哥。”
江澄忽然开了口,嗓音嘶哑,声音空dong地问dao:“你也觉得,是我和蓝涣勾结,一起给江家使绊子的吗?”
魏无羡一怔。
在江澄跑出来之前,他曾在江澄耳边语气不善地提到蓝家,而江澄听闻此话后表现剧烈,望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那时魏无羡不明所以,如今听江澄一说,他才幡然回神,原来是他怒火攻心,出口的话也没了分寸,导致江澄误认为,他是将蓝涣与江澄的个人关系上升到了家族利益的高度,是怀疑江澄一旦与蓝家人扯上牵连,会对江家不利。
若是把江澄换作任何一个人,魏无羡都会觉得这样的反应莫名其妙,不合常理,但放到江澄shen上,他却无条件地相信,江澄的过激反应一定事出有因。江澄既然说到“也”,那么他便不是第一个zuo出这种怀疑的人,在他之前,必定还有其他人对江澄提出过相似的质疑,这才致使他话音刚落,江澄便出现了如此激烈的回响。
而这个人——
魏无羡不用猜也知dao,这个人断不可能是别人,只会是江枫眠。
由于shenti和家庭的种种缘故,少时的江澄对父亲的认可极度渴望,一心想成为父亲的骄傲。虽然随着年龄的增长,他逐渐察觉了江枫眠的偏心,也不再将渴望表lou得太过明显,但潜意识中,他仍然会对父亲抱有微弱的期待。直到今天,江枫眠连问也不问,第一时间就对他发出质疑,他才彻底意识到,在江枫眠心里,他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恰巧跟父亲liu着同样的血,一个离家十年,早已被家族所不容的外人。
父亲对他的质疑已经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