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已经见过了?”易清问。
“早些时候在双月楼见过了。”
谢识之看着陈谊,却只是笑了笑,低声说,“对。”
“师弟来的正好,我有些不明白的地方……”陈谊坐下,在桌面上的材料中翻找。
“叫文知就好。”谢识之紧跟着坐下,看着她的目光熠熠生辉,似乎在期待什么。
“好。”陈谊的动作停了一瞬,点点。
多么美好的开始,多么养眼的两个人。
谁都不曾料见,一刻钟后,他们会吵起来。陈谊将谢识之单独叫到侧室,灯光将二人的影投在窗上,他们的语速逐渐加快,声音逐渐提高。
阑瑶居由每年年考前三十事,第一为次年少分主,其余为理事。按照药庐规矩,任何计划都需经过这三十人商讨后决议,方能提交给分主审查。
“会议记录如此潦草,有十余人的签名明显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陈谊眉紧皱,看着谢识之的眼神带着失望,“你为阑瑶居少分主,居然毫无作为。”
比起这个,阑瑶居的年考才是问题。除了谢识之和池早等少数几个,其余的分正好压在及格线前。一大批人的笔试与演奏分数相差悬殊。明显,这是一场所有人心照不宣的表演,为的就是这理事的位置,能让温都最有权势的那些人不那么费劲地占据这个位置。
“这里不是长平,阑瑶居有自己的惯例。”谢识之回应,他的语调很平静,看着她的眼神好像带着淡淡的悲哀,“林先生已签字盖章了,说明会议一切正常。你对林先生有异议?”
“不是。”她一个小辈怎么能到人家的地盘一下就说人老大有问题。
“那新年计划有问题?”
“阑瑶居的新年计划就没变过。能有什么问题。”
“陈文灿。”谢识之唤她名字时语调缱绻温柔,也只是那么一瞬间,“谨言慎行。这话翻个转,落得先生们那,能多难看就能有多难看。”
“这倒遂了我的意了。”陈谊微抬下巴,向前走了一步,定定地看着他,带着笑意,“我陈文灿远而来,不是为了适应阑瑶居的惯例的。”
陈谊的眸中带着灿若新阳的光,她的眼神坚定又干净,远远超过谢识之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这样的人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愿一生追随。也就不难明白,她为什么能在两年内让长平药庐翻转。
谢识之垂首,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