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我的孩子的手,虚无还是得到了它想要的。
为什么是风暴雷鸣之子便要承大事,为什么不能事事顺意,为什么不能晚点长大。懂得爱的代价,如此沉重。
邪神的计划当然不可能实现,(底下传来邪神意味不明的怪声)六恶神最终也在哀嚎着消失在了天地之间。在一群熟悉的人前面,我的孩子,我在风暴勾玉中看着一切。为首的就是他,他此时也是伤痕累累,血迹遍布在他
「到底为什么要到这种地步呢?」蛇神笑意盈盈,天照心痛不解,我看到这孩子的光芒从天上坠落,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风暴勾玉疯狂震动。刑之神化巨大的神格高高举起利剑,五官因为神力的急剧散失和重伤稍稍狰狞,我在他脸上看到他小时候的悲痛,整装神军和他的神兽伙伴的孤注一掷的决绝。
这孩子等不及一般,此时他的武艺已然湛,在平日的奔跑中几乎脚不沾地,紧贴着草原飞来,涛起一阵阵波浪。我在山崖上看着他向我跑来,跟他步子向前,风雪迎面叫我皱眉。沧海之原并没有四季分明,所谓的四季只是在神明的意念之下随心而变,此时的沧海之原第一次违背了神下起了雪,我抬看苍白的天空,知命运的决战就在不远了。而须佐之男并不去想这些,他异常兴奋,足都冻得红起来。那只小狗在我脚边汪汪来叫,吐外吐,像人类一样笑的灿烂,却只能在我的脚边不退一步。跟我一样,他已不是人世间的存在了,依附我的一缕亡魂,不能离开我半步。须佐之男白气呼出又即刻消散,我静静地在原地等待着他,便瞧见他用自制的小木车托着四个矮矮低低的小雪堆,一个接一个,大小不一,插着小小树枝、石和胡萝卜。
我低下辦认那三只雪堆,那孩子手不是一般的巧,什么朽木在他手中都能变成一块美石,即使雪堆因为运过来,化得有些丑陋,但依然能看出惟妙惟肖的手法。一只有大大的尾巴,一只小小的狗蜷缩在一起,像它死的时候,还有一个人拿着长长的枪,是我这个威武的创世神。还有一个雪堆,只有发的轮廓,却没有五官,只有小小的微笑。我问他你为什么不堆好自己呢。这孩子紧紧地盯着我的那个雪堆,沉默的时间长到我都担心这个孩子会被冻僵,他说,「雪不够了。」
息尚存的时候,他的心是自由的,他的心归于他自己,也归于他的家。这个孩子死前说,那我永远把心埋藏在这里好吗,就在这里。我知他的意思是,你能不能不要忘记我。沧海之源鸟鸣阵阵,一片生机。
「父亲大人。」
须佐之男不知,但我看到了邪神的眼神。
如此过了无数年,是你们人类无法理解的长久,是即使是像我,像须佐之男那样的神明在时空洪中都会迷失自我的轮回。透过他的邪神,他望向第无数次升上的太阳,遥望他想回也回不去的故乡。
这孩子很乖巧地运过来想给我看的东西,我有些想发笑,多大的孩子了。但我只是问:「这堆的是?」他扬起我记忆中最深刻的脸庞,我希望他不要长大,但是不可以。他说:「我、父亲你,小狗,还有伊。不过伊死活不来这里,自己气呼呼地跑了,真拿他没办法。」
被贯穿的那一刻,雷光照耀了世间。我看到蛇神的眼睛和须佐之男的眼睛一起明灭,几乎是像相拥着一样坠落云层,风暴勾玉安静了下来,我明白我的孩子不会死去,而是继续与蛇神的纠缠,蛇神带着莫名心满意足的心陷入封眠,须佐之男与他的纠葛不止于此,而这次,是我的孩子亲手促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