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离开他的前，退到桌边，重新拾起桌上的烟。贾诩难得没有嫌弃他将房间弄得烟雾缭绕，直到荀彧重新归来询问情况，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郭嘉低轻抚着烟：“文和，莫要心急。难得我们能好好聊聊。”他的语气永远带着笑意，“在我们都清醒的时候。”

        “学长只说了，让我们不要吵架。”郭嘉回答。

        贾诩不言，郭嘉便自顾自地继续：“还是上次的那个问题。你有话要问我吗？”

        这片被战火点燃的大地既然被称作乱世，就意味着这里没有永恒的港湾。荀氏再大，也抵不住敌军围城。这个曾经能容下辟雍三贤的地方，因为战争不得不迁居别，三人下一次的再见被无限推后。

        见郭嘉迟迟没有开口的意思，贾诩又忍了片刻：“郭奉孝，你这是何意？”

        “那日，你是如何付清欠债从歌楼离开的？”

        雨还是没有下。

        除了窗外的闷雷，屋内又是一片死寂。纵使二人都知晓那始终问不出口的问题究竟是什么，也无人愿意开口提那两个字。

        大概有些东西是注定的，他快不记得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是牺牲一人拯救苍生，还是得到郭奉孝的一句“英雄”。

        贾诩没有出言反对，只是目送荀彧离开。

        回应他的是郭嘉带笑的反问：“文和，我们所的哪件事，是不荒谬的？”

        不过初心变得模糊不清好像也无妨，若是选择放下这份恨...丢的便是活下去的意义。

        直到柔的贴上他的颈侧，他突然回过神来。他提醒郭嘉，此是学长的住所。

        “...荒谬。”

        他感受到郭嘉得寸进尺的手正在取代拐杖的位置，偷偷与他十指相扣。他意外地没有反抗郭嘉的动作，而他的默许让某人变本加厉。

        这样应该，也不算太遭。

        “你恨我吗，文和？”

        郭嘉说了一句话。

        又是一响雷。雷声掩去了他的声音，他问他：

        “....”他沉下脸，过去半晌才应声，“有。”

        郭嘉有一瞬的怔愣，随后轻笑起来：“人上总要带些值钱的东西呀，文和。”

郭嘉向学长打了包票。

        这个距离...似乎有些太近了。贾诩皱了皱眉，他意抬起自己的拐杖向后靠一些，却被郭嘉覆上了手背。

        “不妨问出来？”

        可他只是张了张嘴，没有把话说出口，甚至逃避般地侧过。

        在这乱世中生长出来的东西，若不坚定，便是死路一条。

        “....那支烟？”

        至此，屋内便只剩他与郭嘉。

        贾诩依旧没有找到他的答案。那颗从前就开始萌芽的种子已然在心里撑起了一片天地。

        郭嘉看向窗外，抬起手中的烟放到嘴边，又突然改了主意。烟被他放回桌面，他走到贾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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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们离得太近了。他想揪着郭嘉的领子告诉他，恨，当然恨。这条，这条命，会变成现在这样，哪一项不是拜他所赐。

        “嗯。”郭嘉淡淡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