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来到了艾利欧的面前。
也许人在努力地活着时对抗着产生了趋死的倾向,应星依旧是会在想象,如果他当时与母亲一起死去会如何。
狐人少女有一双蓝色如同幻梦一般的眼睛。
他的脑袋垂下,乖乖地伏在女人的肩膀上。
蓝色的眼睛与金红的瞳孔对视,少年睇见他的眼底,想要找寻他的灵魂,看它是否早已离去,还是只是被人封锁在某个角落中。
将渗入他骨髓之中的阴冷晒得丝毫不剩。
应星睁开眼睛,见到了星星在塌陷的景象。
仰看着她的小小男孩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在日底下晒得发晕。她像是七月的烈阳,叫人不敢抬直视。
她上的香水味一如既往的好闻,房间里温度适宜,他的上盖了一条薄薄的毯子,一切都过于适合人的睡眠了。
只是他在阴寒地狱中沉浸太久,快要变得畏光,见到最柔和的春光便将其认为是夏日。
只是她不能控制在自己死后,刃的躯壳会漂泊至何方。
少女将一杯热腾腾的星芋啵啵进了他的手里。
后来他发现狐人少女并非是仲夏的烈阳,而是春日那抹明媚温而舒适的阳。
年轻的短生种在罗浮上遇到了更多的热。
即使这些年来已经习惯了她的说话语气,少年还是耳朵红了红。
他找到了被蛛丝织就的厚茧所包裹起来的刃,毒与蛛丝将他与世隔绝,长久地陷入在如同死亡的睡梦之中。
“你简直就是天才,应星!”狐人少女靠在她的星槎上,对着蹲在星槎下面脸上还沾了黑色油污的少年赞美。
如同被冻伤的手,乍一捧住温热的茶,便以为自己将要被伤。
应星又是觉得自己像是这座
死亡既是这世上所有短生种的宿命,他的生长速度较仙舟人快上许多,似乎一切在一成不变之中,他就已经比狐人少女更高了。以往那双仰着脸才能见到的春日一般的眼睛,现如今他得低着,才能看着她笑眼弯弯。
他枕在卡芙卡的大上。
摔坐在地的男孩呆愣愣地看着她,想要伸出手去,和她一同被火焰化。
卡芙卡给他编织了一个无限近似于死亡的结局。
“但是死在烈日与太阳里也不错。”十几岁的少年心里想着,他的母亲便是死于步离人的战火之中,火焰在她的长发上燃烧,吞没了她的面孔与声音。
助手牵着他走到了观众席前,人们嗅到了那带着强烈意味的腥味,有人伸出手去在他的上抚摸,确定这是真的人类;有人拿出怀中的小刀,在他的肤上切割,看着伤口以惊人的速度愈合;有人伸出手去抚弄他的,如同农场主观察牲口的下;还有人在他的眼睛前挥拳,想看看他会不会眨眼。
少年俯下,看着边这张熟悉的面孔。他伸出手去,轻轻地捧住了刃的脸。
视线逐渐朦胧,刃睁着眼睛去看,却再也看不清什么。
的眼中没有一丝神韵。
她的膛广阔而厚实,年轻的心脏有力地动着,充足的脂包裹住肌腱,一如土壤包裹住岩层。
稚的手里还抓着一个未拼好的益智玩,应星仰起,看着那些天外来客们被火光扭曲到狰狞可怖的面容。
兽首人的高大怪物们长着巨大的脚掌,每一个脚印都会燃起汹涌的烈火。夜空被地上的火光映红,惨叫声哭泣声此起彼伏。
最终太阳升起,幼童在母亲晃动着摇篮中日复一日沉醉在最温柔的梦中。
肉依旧有最基础的本能,熟悉的气味让他了鼻子,依恋地将脑袋搁在少年的手上。
但是这样刺眼的阳光很好,会叫梦中无孔不入的黑暗与惨叫暂时退缩回床底去。
周的温度逐渐升高了,逐渐变成了让人难以忍受的炽热。
一个女人正抱着他逃跑。
应星并不害怕,女人的怀抱让他觉得有些犯困,他自认为躲藏在着世间最安全的屏障里,即使是那些大脚怪,也没办法突破分毫。
她着一如既往的笑意,望着他,手掌轻轻抚摸着他的发。她的嘴开合着说着什么,然而他已经听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