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之后，他也不过是在模仿卡扎多尔的行为而已。他必须这样，他不得不这样。他背负了七千条血淋淋的人命，他要出血鬼领主该有的样子，只有这样才能承受得住那些来自地狱的痛苦呓语。

        可是阿斯代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征服世界，谁说成为飞升血鬼就一定要带着衍踏平大陆？他太过执着于超越卡扎多尔了。他想要的从来都只有自由和安全感，还有，最重要的，哈尔辛……。

        哈尔辛这次把阿斯代拉上来的时候费了点力气。前几次，他都是拼命地往上想要钻出水面的，只有这次，他就像自暴自弃了一般，像株珊瑚一样泡在水里一动也不动。哈尔辛不得不松开他的发，然后用两只手臂架着阿斯代的，把他强行拉出水面。

        阿斯代低着，浑都哒哒的，他微微啜泣着，丝毫不反抗，全凭哈尔辛的手臂支撑。“亲爱的，抬看着我。”哈尔辛开口，他的语气不再那样冰冷，但阿斯代把垂得更低了，甚至还扭着，想要再度钻进水里去。

        哈尔辛坐在岸边，把浑冰凉、透了的阿斯代横抱在自己怀里。他的双手垂在边，脑袋靠在哈尔辛的口，微微发着抖。哈尔辛看着他，用手轻轻地帮他掉脸上的水痕，用低沉的声音缓慢地开口：“这样对你不是我的本意，但你是我的恋人，我不能看着你失去自我。”他的声音就像是有让人安心的魔力一般，只是并没有给足阿斯代抬面对他的勇气。

        我把一切都搞砸了。阿斯代想到，他不会原谅我了。最好的结果是十年后他带着人讨伐我的殿，最坏的结果是现在就死在他的木锥上。那些所谓的正义之士会庆幸少了个威胁，而营地里的那些人只会觉得再也不用担心半夜有人咬他们脖子了，恐怕到最后只有挠挠会想念我吧……。想到这，阿斯代不由委屈地了鼻子。

        “我看着你飞升，帮你杀了那些挡路的猎人……或许我也没资格评判你。但你被地狱的力量影响，我应当负起责任。”哈尔辛温柔地说，只是在阿斯代耳朵里这更像是宣布自己的死刑。

        好吧。阿斯代怨恨地想，世界上又少了一个不死生物，希望我的死能让那个该死的橡树之父奖励你。还有那狗屁卡扎多尔，害自己被心爱之人所杀，等到死后去了地狱里，他一定要再把他挖出来千刀万剐。

        “……所以我会留在你边，直到确保你不会被那些邪恶的力量控制为止。”哈尔辛说完，轻吻了阿斯代的额一下，就像是约定一般。

        “什么？”阿斯代睁大了眼，原本无力的手一下子抬起来抓住了哈尔辛的衣领，就连也从的一团变得坐立起来。他扬起眉，不敢置信的问：“你不杀我？”

        哈尔辛看了他一会，然后说：“不。亲爱的，我想和你一起解决这个问题。”

        “你也不跟我分手？”阿斯代高声确认。

        “我们选择了彼此，就应该试着一起走下去，我不打算因为这种事情分手。”哈尔辛认真地看着他说，“你呢，你想明白了吗？”

        “我……”阿斯代愣愣地看着他，随后鼻子一酸，眼泪混着发上的水滴一齐了下来，“我不明白。”

        情绪终于冲破了桎梏，他久违地感受到了被悲伤、恐惧、无助掐住心脏的感觉。长久以来他几乎只能会到饥饿，而如今他好像真的活过来了一样。

        “我好害怕……我一闭眼，就能看到那些人的脸！有些我能记得名字，有些我已经忘了……”阿斯代睁大了眼睛，颤抖着说，“我一出之前那副弱的样子，那些人就会嘲笑我。我不想当领主了，哈尔辛，我不想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