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炜一向不爱在这种无聊的宴会上掺和,时间还剩下一半,他便没了耐心,推着轮椅过去跟二哥叶晖打了声招呼,只说自己shen子不适,不得不早些退场。
叶晖明知dao自己这个三弟是在找借口离开,可是自从叶炜十年前出了意外成了残废,全家上下谁不是对他百依百顺?叶晖看破也不好说破,更舍不得难为他,只好嘱咐了两句,叫他先回去好好休息。
这不是叶家的家宴,宴会上是本市的一些名liu。叶炜这些年独居在梅庄的一chu1别墅,他从前便不爱在名liu的圈子里虚与委蛇,出了事之后更是极少抛toulou面,这次要不是叶晖,他才不会出席。
叶炜要强,在外面不愿意叫别人推自己的轮椅,故而家里的司机和用人都是在酒店外的车里等候。
酒店今日似乎不止这一个宴会。他独自一人推着轮椅在大厅旁边的侧廊里穿行,不知从哪猛地冒出来个穿紫色小裙子的shen影,喊了他一声“叔叔”。
小姑娘扎着两个麻花辫,看上去年纪ting小,倒是并不羞怯,反倒ting从容,只说妈妈带自己来参加宴会,酒店太大,她乱逛乱窜一不小心迷了路。
这条侧廊是酒店里ting偏僻的一条长dao,几乎见不着酒店里的侍者,叶炜想了一下,从风衣兜里摸出手机递了过去。
小姑娘接过手机甜甜地dao了声谢,小手在屏幕上快速摁了几个数字,电话拨出去手机举到耳边,跟母亲报了自己的位置,电话那tou的人似乎责怪了她,她调pi地吐了吐she2tou转转眼珠,看的叶炜也是不由得一笑。
他在原地等孩子的母亲过来再离开,小姑娘小小年纪也不怕生,絮絮叨叨地跟他说起了话,说自己以前一直跟妈妈在德国,这是第一次回国来外公家。叶炜从没跟小孩子打过交dao,却不觉得眼前的小人儿烦,反倒觉得她伶俐可爱。小孩介绍自己时喜欢字正腔圆地报大名,因此,小姑娘跟他说自己叫“柳琦菲”的时候,他还愣了一下。
柳琦菲?本市姓柳的可唯有那一家。与他们叶家这样还是小家的新贵不同,柳家扎gen本市多年,宗族中可谓枝繁叶茂。
因为他的缘故,柳叶两家互相不来往也有六七年了,只不过不来往也并不意味着对彼此的情况一无所知,只是没听说柳家这一辈里谁有个刚从国外回来的女儿。
不对,国外……妈妈……
他刚思索到这一chu1,背后便传来个女声,温柔中又有几分嗔怪:“小菲菲,你再乱跑,今晚非请你吃竹笋炒肉不可。”
人们都说,忘记一个人,最先开始忘记的便是她的声音,可是纵使已经过去了七年,柳夕的声音,对他而言仍熟悉无比。
叶炜心神俱震,推着轮椅转shen,柳琦菲已扑进了一个女人怀里撒jiao求饶,那女人不是柳夕又是谁?
柳夕过去是黑发,如今染成了棕色。她没穿女人们在宴席上穿的那种裙子,反倒穿了一shen灰色的女士西装。没了过去的青涩,多了些jing1干和明丽。
柳夕看见了叶炜,震惊也是写在脸上,两个人数年未见,一时间竟是痴望着彼此,相视无言。只有柳琦菲在柳夕怀里问dao:“怎么?妈妈认识这位叔叔吗?”
半晌,还是柳夕打破僵局,她并不窘迫,只是有些感慨:“没想到,借手机给菲菲的,竟然是三哥你……”
“她是你的女儿?”叶炜看了一眼柳琦菲,问dao。
“是。我们刚回国不久。”柳夕回答的倒是干脆。
“你的女儿……”叶炜喃喃dao,他实在没有想到,时隔多年会再和柳夕见面会是这种情况,他突然想到什么,“你的女儿……这个年纪……难dao她是当年那个……”
“不是。”
他的话未曾问完便被打断了,得到的是一个斩钉截铁的回答。
柳夕摇了摇tou,又问dao:“三哥是要离开吗?那我送你出去吧。”
她未等叶炜回答,便上前去推起轮椅。叶炜此刻心乱如麻,脑子里已成了一团浆糊,胡乱给她指了车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