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泪看着她,用尽全力气点了点,夏连翘凑近了点儿,把婴儿送到她面前轻轻贴了贴她的脸。
二人约定到时候在三清殿附近汇合。
可不知为什么,她不想再回到那个所谓的“家”,回去之后又如何呢?夫家无非只会高兴一段日子,从此之后,她还是要重复那猪狗不如的生活。
和她偷藏迷香一样,李琅嬛也早有后手,在识海内藏有一把小刀,不过巴掌大小,并不起眼,但剑锋寒光凛冽。
保险起见,她没有把锦放在储物袋里,而是在小衣里了个夹层,贴了进去,那老鼠搜的时候也没摸出蹊跷。
她记得她姓王,是王家的童养媳,没有人知她本来的名姓。
小小的锦,通呈青绿色,纹以松鹤,散发着淡淡的降真香气。
夏连翘又照葫芦画瓢,故技重施,迷晕来探查情况的护卫,换上对方的衣服之后,脚步未停,趁着夜色,直奔寮房。
明日寅时,便准备越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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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她攥紧了掌心,手里的炉盖一定会重重跌落会丹炉上!
她无父无母,无可去,走投无路之下,她又来到玄之观。
有了这把小刀,地牢的门锁就像切豆腐一样被轻易斩落。
在这之前,她就已经提醒过地牢众人小心屏住呼,捂住口鼻。
夏连翘抱膝坐在角落里,看着墙边跑过去一团茸茸的老鼠,犹豫了一下,右手往衣里一探,摸到一只冰冰凉凉的锦。
伴随着寅时将近,夏连翘随便找了个理由把守卫骗了过来,悄悄点燃了藏在发间的熏香。
婴儿看起来并不足月,小猫大小,脸上的血渍被得干干净净,闭着眼正在安睡。
夏连翘看向孕妇,好像看了很久很久,又好像仅仅半秒,她拿出破妄镜。
而这个女人,夏连翘很眼熟,是她见过的,那个有点儿八字眉,面带苦相的孕妇。
孕妇吃力地转动眼珠,眼里满哀求,转瞬就蒙上了层水雾,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想观内神仙收自己为徒,她想给自己和孩子一个安定的生活。
她又错什么了呢?
斑比般的眼神为之一黯,低声:“可能……捱不过这两天了。实际上不止梁姑娘,旁边那几间地牢里有几个孩子情况也很不好……大家都已经山穷水尽了。”
丹炉里竟然有个人!还是个半死不活的女人!
这正是之前凌守夷给她的那只锦,让她不到万分紧要的时候,不要轻易打开。
待到后半夜,一行人终于下定决心。
李琅嬛事大方,领导力也比她强,留在地牢打开剩下的那十多间牢房,负责统筹众人。
越狱之前的准备工作自不必提,李琅嬛问过姜毓玉,弄清楚了地牢里守卫的轮班规律,几人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模拟演习了一遍。
因为不育被夫家日日毒打,这才求到玄之观。
她知什么呢?
女人眼不舍,热泪而下,顷刻间就断了气。
她知被叔堂主选中的人可以一步登仙。
和第一天见到她时那副爱答不理的神情不一样,面前的女人一看到她,就吃力地伸长了脖子,那双暗淡的眼里顷刻间爆发出狂喜和哀求。
夏连翘看着觉得眼熟,李琅嬛对她解释:“这小刀是修士专门为采西方五行神砂所炼的,正是当初萧凌波所遗,对敌没什么用,但若是用来炼掘砂,倒是削金断刃,无往不利。”
女人下半已几近溃烂,两条出森森的白骨,半截子还往下坠着血淋淋的东西。
她到底该怎么呢。
在这期间,夏连翘和李琅嬛二人又被老鼠提过去拷打了一番,夏连翘都生生咬牙捱了下来,气得连她自己都忍不住给自己鼓掌。
等夫家将她休弃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怀有孕。
她浑发冷,一颗心直坠入冰窖。
她看向她,“你放心,我用我命担保一定保护好她的。”
夏连翘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她把炉盖挪到一边,郑重地抱起她怀里的婴儿,揭开襁褓一看,是个女孩儿。
可即便如此,她怀里却抱着个完好无损的婴儿
路过丹房时,夏连翘心里忽然涌起一很奇怪的感觉,脚步一顿,抿着还是选择耽搁几秒,打开了炉盖。
夏连翘的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婴儿上,心里不是滋味,问她,“你想让我救他?”
一重的腥臭的人血气息扑面而来,看到丹炉内光景的那一刹那,夏连翘一怔,大脑一片空白。
夏连翘心里像热油过一遍,迷茫得有点儿想哭,下意识地想抱紧怀里的婴儿,可是她太小了,好像她稍微用点儿力就会伤害到这个脆弱的小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