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泉淮回看去,却发现他的义子此刻正侧卧在火堆旁,白发散乱,衣领大开。他的脸不知是被火烤的还是因为情动,从里到外透着一红。眼角也颇为,脸上甚至还有横七竖八的泪痕,一看就是哭过。
但现在这种场景,月泉淮确实还是第一次见到。岑伤大抵是不知义父其实就在自己边,所以才放肆了这种事情。
其实岑伤不太喜欢寺庙,但他也不知为什么,一旦深思起原因就会痛,心里也跟着空的,就像是生生被人剜去了一块。
天色已晚,月泉淮在杀过人后也没有回到琉璃心里,而是直接去了天极殿。胭胭在他的督促下现在已经能学到泉映千山的第七式,与比她大出不少的人比武也能支撑上一会儿了,他对此非常满意。
月泉淮很想给自己的义子留一个脸面,但是他即便回到了琉璃心内,也依旧能够感知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他只好回看了看后只有半张脸还故作严肃的石佛,又看了看地上的岑伤,他的目光在二者中这样辗转数次,月泉淮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结果他刚一回来就看到一个半张脸被砸碎的石佛,他起初被那玩意吓了一,随后又觉得有几分好笑。
岑伤不断颤抖着,手上的动作倒是一直没停。他确实是在呼唤自己,没胆称呼名字,只敢一声一声喊着“义父”,也不知一共去了多少次。他的尖微微搭在殷红的角,暧昧的息连着泣音一同送出。
他讨厌和尚没错,但其实与渡法那一战并未给他留下什么太深的心理阴影。他其实更讨厌别人居高临下地对他指指点点,不过那好像是中原武林的什么通病,比起以武论,他们好像更时兴以入武,打个架从说到尾,怎么不是一种这辈子说话没人听这会总算来了个人愿意听他废话的心理呢。
他想可能是因为当时在少林义父受了重伤,所以他连带着一并讨厌起了天下的所有寺庙。那时他一边担忧义父的安危一边维持其他新月卫的秩序,还要时刻提防着不安好心虎视眈眈的乐临川。
可若是能回到那个时候,他也是愿意的。
你看,你也自难保,又何谈渡人?
他盯着那半边脸破败的石佛看了一会儿,顿觉无趣,正打算回琉璃心继续钻研他新发现的吐纳之法,就听到后传来了一阵阵低哑且暧昧的呢喃,听着像岑伤在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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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一间破庙,虽然看起来鬼气森森的,但至少比直接睡桥或者巷尾要好多了。
好在抛去寺庙这个属,眼前的破屋起码能起到遮风挡雨的作用,这里的和尚离开之前甚至还留了几蜡烛和打火石,岑伤翻翻找找,把蜡烛点燃后又搭起了一个火堆,一件布衣服虽然能御寒,但能提供的意毕竟有限,他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此刻他安静地坐在一边取,盯着跃的火光,难得的什么都不再思考,什么都不需要再思考。
月泉淮活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不知晓岑伤现在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