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真让那姓吴的请到了？那为什么不理会我呢，是我送了那么多东西！”崩裂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似癫似狂，“带我出去，快，让我见神尊！”

        “你得先告诉我，这妖气要如何抑制？”

        云九愣了一下，摇：“没有办法……一旦放出来，只能得它自己散去……”

        “为什么要将盒子打开？“

        “你还不知。”

        “你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吧？这也是你们计划的一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云九话这样说，却紧张地抬看他。

        梅元知蹲在他面前，直视他的眼睛：“我都知了。在这次妖族大举进攻之前，我们所见到的妖物，很多都是人变成，就像天妖门一般。只不过，你们默许了这件事。”

        “我可不是天妖门那群人！”云九怒，“我是获得命令的……呵，这些事，你没必要知。”

        “这座城无人问津，本就是故意而为，借此地关押妖化之人的契机，掩盖将人变为妖族的研究。这样，就没有人会注意到你的举动。我服下的这朵花，你珍藏的宝物，也本不是医修留下的，是研究出的成果，对吗？”

        “你懂什么，若没有些肮脏手段，哪里能奉养你们这群天真的人……”云九嗤笑，“这些话你只去告诉神尊，他懂得该如何。”

        “你不害怕，是因为比神尊更高的人下的令？”

        云九看他一眼，只是微笑：“区区一个玉阳弟子，除开神尊师父，什么也没有。还想过问这些，岂不可笑。”

        “你不说，我也晓得。”梅元知闭上眼睛，心中一片冰凉。

        “那是你的事。快带我出去，带我见神尊，让他跟我说！”

        梅元知站起来：“我方才骗了你，本就没有什么神尊到来。”

        “什么？”云九怒视着他，“你撒谎，你竟然也会撒谎骗人……亏我还相信你是个仁人君子！”

        “你是害了这么多人的叛徒，已算不上人。”

        “狡辩！你终于也成了这副样子，哈哈哈……我就知，从你来的时候我就知，你凭什么能一直保持伪善，凭什么什么都不就有人追随，而我小心讨好也得不到他们的正眼。果然，只是年轻，只是年轻不懂事罢了。早晚有一天，你还是会和我一样，和所有往上爬的人一样！”云九似乎疯癫般，一会怒吼一会大笑，“哦，我忘了，你活不到以后了，哈哈哈……”

        梅元知看着他的痴狂言行，淡淡：“我不会的。”

        “我知你觉得我是叛徒，是大大恶，你是在惩除恶，多么正义！可你有什么资格评定我？你知所有事来龙去脉吗？你知还有多少更肮脏的事吗？你什么都不知就想定我的罪，冠冕堂皇地出尔反尔欺骗我。今日你能骗我，来日就会骗别人，你的原则会全慢慢舍弃，直到可以对任何人撒谎，那时候你和我又有什么两样？”

        梅元知不想听他说下去，可这些话偏偏分毫不差地进了耳朵里。

        他大可以打断，可他不得不承认，这些话有如狂风，令他的心摇摆不定。

        若说原则，他一直以来信奉的仁善救人的原则，已被教导他这一点的师父亲自撕得粉碎，他自己因为守约也付出惨重代价。

        究竟何为对错，似乎没有人能肯定地回答。

        想追逐坚守心中的真理正义，可是那些都太大太远，总觉缥缈。

        而近在咫尺的现实则不如人愿，显得天真。

        但有一点，他依然深信不疑：“我绝不会背叛自己人，不会放过妖族和叛徒。”

        云九看见他的指尖凝结符咒，脸色变了：“你要什么？你想杀你的上司？杀人这种事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你想清楚！”

        这一次，梅元知不为所动：“你害了这里这么多人，于情于法，都该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