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按照高文自己的想法,是应该寸步不离地守护着对方,包括在沐浴之时,但凛显然不这么觉得。外出时这很有必要,可在自己固若金汤的魔术工房中,他的警惕心就没有那么强了。
“…………”
与战斗时不同,对方在日常生活中的脚步声是比普通人要更大、更为拖沓的,像是没有力气抬走路一样,光是听声音就能知来者的虚弱。
凛不喜欢狗,忠诚是一种可加以利用的品质,但是过犹不及,犬类的过度忠诚也让它们有着黏人的格,但是,凛更倾向于各各的事,只在必要时通力合作,不彼此依赖。
啪嗒啪嗒的,显得略有些沉重的脚步声响起,骑士立刻收回了自己的遐想万千,抢先一步来到门边,等候自己最爱的主人。
一被召唤出来,就会真心实意地认同对方是自己的主人?不对方是谁?这怎么可能。
青年魔术师刚刚洗过澡,的发贴在后颈上,甚是不适。他又不喜欢用风机……那会让他疼,一般都是等发自然干透。如今,有人愿意代劳也未尝不可。他就轻轻点了点。
于是,凛适时地制止了Saber,瞻前顾后、犹犹豫豫不是他的风格。那漆黑顺的发丝也就随着他的动作划过骑士的指尖,紧接着,骑士就对上了那双明亮的黑瞳。
并不是说,Saber他有多么挑剔,而是另一种层面上的难搞。或许是骑士的通病,他很喜欢照顾人,几乎是凛走到哪里,他就自觉地跟到哪里,凛总是能感受到粘着在背后的可疑的视线。
这就是他的Servant,圆桌的白骑士,高文。抽到这张牌无疑是没什么可挑剔的,但在此前,凛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召唤一名从者的后续工作,会是如此麻烦。
凛越来越搞不懂他了。
狗是这样,从者也是如此。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给予对方100%的信任,既然如此,那比起围着自己转,对方也去找些感兴趣的事不好么?
“……凛?还好吗?”
现在,他也是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就像是一只等待主人垂青的大狗。
高文便拿起巾,细细地替他拭发丝,力轻柔,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
……
年轻的魔术师兼科学家捧着一个装满冰可可的克杯,趿拉着拖鞋走进了工作室,一抬就看到了一颗晃来晃去的灿金色脑袋,其下是一张英俊至极的面庞。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习重新占据上风――于是,他就将Servant赶出了隐私空间,只允许对方在几个固定的场所活动。
但是,即使发觉了,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不可能背叛自己献上忠义的对象,也就不可能对王后有什么越距的举动。
用餐时他鲜少一上来就大快朵颐,而是先顾着给凛布菜,或者干脆只是盯着他吃饭;凛为他选购的常服,他也是非要一件一件地问过凛的意见才换上评分最高的一套,活像只花孔雀。
和一般的使魔不同,从者的自我意识差不多就相当于一个活生生的人,虽然可以用令咒去强制命令对方,但不到万不得已时,这种办法不能轻易使用。
骑士应当效忠君主,这是没问题的,但高文所侍奉的对象明明是亚瑟王……而不是一个先前和他没有半点关系的、千年之后的魔术师。
既然对方是“人”,那么就自然而然地会有各类需求,比如说,可能会想要进食(虽然实际上没这个必要),可能会不满足于整天灵化,而是要现出真来行动。凛倒也没有否定他们在这方面上的需求的意思,只提供这程度的便利就能够让人为自己服务,是稳赚不赔的买卖――直到他召唤出高文。
这也让他的Saber扼腕不已……明明能够接近对方,却屡屡没有机会这样,其中煎熬不必多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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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需不需要我帮忙――给你发?”
他不由得抬望去,却在不经意间,恰好与那双疲惫的黑眼对视了。青年在家中的模样总是倦倦的,整天都睡不醒,由于气血亏空,嘴与脸颊是不健康的惨白色,唯有在洗过澡之后,被热气一蒸,才会有稍许红。
他这样想着,活动了一下肩膀,坐到了电脑前,打算查找一些资料。不出意料,高文也跟了过来,极为自然地站在他后半步左右的距离。
“你有什么企图?”青年不客气地问,他的目光犀利,看样子,即使高文之后只是说错了一个字,他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你想从我上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