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
说是“准备晚饭”,实际上,他也只不过是把包装好的熟食饭菜装盘,又兴致地切了糕而已。最后、分别倒出一杯红酒和一杯蔬菜汁,放到了桌面上,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不知是从哪里跑出来的,这家伙似乎从出生开始就没有正经地吃过东西,腹中空空,肌肉也好像从来没活动过一样,萎缩得很厉害。最开始的几天,基本上是吃什么都会原样吐出来,食物残渣、胃中总是夹杂着为数不少的血丝,即使想要带他去医院注些营养,大概也会因为这孩子来路不明而遭到盘问。
他优雅地落座,拍拍自己的大,那只生物就顺从地爬了上来,稳稳地坐在上。它的型不小,但与成年人相比,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可以轻而易举地缩在男人怀中。
它笨拙但清晰地重复了一遍发音:“糕……”
比真正过生日的更加兴高采烈,男人摩拳掌、迫不及待地解开了糕盒上的缎带。一油的甜香味登时散发了出来,这似乎勾起了膝上生物的好奇心,它努力伸长脖子观瞧――那是一个算不上有多华丽的糕,优点是用料扎实,油、水果、果酱、糖粉堆得满满的,上面还用龙飞凤舞的笔迹写了几个单词。
从世俗的角度,男人这话相当过分且不负责任,哪里有因为没买到礼物,就擅自把别人的生日给改了的?但那生物只是茫然地点,甚至不知自己接受了什么无理的提案。
“果然你最好奇的会是这个,来,跟着我念,”男人拉过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咙上,“Ten――ri――”
“……唔?”
“……?”以往的对话都是到此就结束了,男人却猝不及防地抛出了个先前都没有的新问题,让那只生物不由得瞪大了黑漆漆的眼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这就是他人生之中的第一个生日。
记住了他咙的这种有规律的震动,那生物当即跟着重复:
……
“嗯嗯,这个当然有咯。不过呢,你还得说出一样才行。”
“真是个笨呀、你……”男人好笑地戳了一下它的额,“这你就反应不过来啦――哈哈、我还从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孩子,真是好玩的……”
“停,下面才是重点……”他笑眯眯地,“Rin……哎呀、这又是谁的名字呢?”
那生物……不、现在该叫它“凛”了,立刻眉一皱。
好在,它的求生意志倒是很坚强,从食开始,一点点地适应了固食物。现在都能找自己要肉吃了。
“是的,虽然严格来说,如果以我们相遇那天作为你的生日的话,这已经过了快一星期了……但我今天才买着糕,所以今后,你的生日就是今天了。”
这两个字便比之前初学其他词汇时要清晰许多,男人满意地点了点,补充:
“哈哈、虽然现在还看不太出有这征兆……”天理不禁笑了起来,而后,似乎是不小心在脑内把现在这个呆呆笨笨的家伙套在了那个未来的虚像上,他笑得越来越过分,肩膀一耸一耸的。
“天理……”那生物兀自念叨着。自己的名字像是学术用语一样被人反复咀嚼,就算是天理也有些受不了,赶忙教起下一个来。
只它此时阴沉着脸的模样,就已经能看出些许后日的风范了――当然,这是后话,暂且搁置不提。现在它只是一只连话都说不太清楚的幼兽而已。
“好,在正式开饭前,就来切糕吧――”
“Rin……”闻言,它低看向自己。
……不出所料地,他再次为自己赢得了新鲜的牙印数枚。
“没错,凛,这就是你,你从今往后的名字就是‘凛’,发音短促却很可爱吧,写成汉字的话,它是寒冷如冰的意思。”
如果让它自己吃饭,那么必定是两手一团乱抓,弄得满脏污,虽说不是没教过如何使用餐,但对于虚弱的它来说,银质餐还是有些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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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理……这是我的名字。本来应该写日文,但我就不给店主出难题了,字母发音对你来说还好记一些。”
分挑嘴。不过他认为,自己养的东西,就应该挑食才对,反而在这方面无底线地惯着对方。
“Tenri。”
“还生气了、哈……你应该说想吃糕。”男人认真地捧起它的脸,。
他笑得异常快活,血红色的眸子都眯了起来,虽然不知“笨”是什么意思,但那只生物知他一出这种表情来准没好事,当即又沉下脸来,再次“吭哧”一口咬住了他的胳膊。
“唔。”
“所以,你要是能成为一个冷酷、坚强而又帅气,却不会失去现在这份可爱的家伙就好了,可不要长成无趣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