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寂寂山霭不闻鸟鸣。李忘生shen披雪衣,徐步行于青石地板上。
这些年他常来这里,或独自散步,或打坐参悟。
若问为何,大抵是因为许多年前那一夜,他与师兄就在此chu1刀剑相向,最后分dao扬镳。
那年,剑气厅被烈焰灼烧,昔日丰神俊朗、意气风发的少年,从此liu浪江湖,再不曾归家。
而这chu1,每每凝神回忆,总仿佛还能窥见当年雪夜一二。
细雪翻飞,李忘生立于高耸雪松下,抬tou仰望星空。
云雾朦胧,白日间也能看到一弯浅浅的下弦月,悬挂青亮天幕。
天气尚好。他默默想dao。不知……
想起记忆中那张模糊面容,他不由轻轻一叹,低喃dao:“……你在那边可好……”
天地间忽有风送雪而来,一朵雪花飞入眼中,李忘生微微一眨,再一睁眼,已是大雪纷扬,一轮圆月隐在天际,微微lou出莹run轮廓。
2.
幻境?
他定下心神,往太极殿chu1而行。
谢云liu就是这时瞧见他的,雪花纷飞间,熟悉的shen影tingba寂寥,于青石板上踽踽独行。
李忘生仰望不远chu1太极殿巍峨房檐,尚未品出不对,就听shen后一dao磁xing嗓音炸雷般响起:“忘生?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
李忘生深远呼xi几近停止,双脚若粘在地面,僵立当场。
“忘生?”又是一声呼唤,千般温柔,万般缱绻。
李忘生深深呼出一口气,回shen望去。
就见谢云liu一shen灰蓝dao袍,莲冠高束,长shen玉立地拿着把伞向他走来,面目沉静似水,chun边隐隐han笑。
“我正yu先回太极殿取个披风给你。”他边走边dao,“小崽子呢?”
李忘生张口yu言,顿了顿,却还是缓缓凝出抹笑,轻声dao:“师兄。”
若不是幻境,也只能是梦境了吧。
谢云liu停在他shen前,将伞撑开遮住二人,空着的手便为他轻轻拍去肩上雪花:“也不穿厚些,着凉了怎么办?”
李忘生凝望着他俊朗容颜,一时舍不得眨眼,分神答dao:“今日不算冷……”
说着,就被谢云liu掐上颊肉,清浅灰眸水亮,chun边噙着温ruan笑意,语气极尽chong溺地训斥dao:“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李忘生顿时耳gen微红,无辜地眨眨眼,为这亲昵举动而茫然。
——诚然,他们师兄弟从小一起长大,儿时也是这般亲密无间的。
可……自从长成少年,自然举止也端庄起来,二人便不再如从前那般亲密无间。
眼下师兄如此举动,又满面温柔chong爱,实在很难得见。
李忘生心tiao渐乱,不由乖顺dao:“忘生……听话。”
便换来谢云liu满意的一笑,放过柔ruan颊肉,转而轻点几下冻红的鼻尖,拉着他手往太极殿去:“快回去罢,外tou风雪大。”
太极殿内一片明亮nuan热,关门时带起烛火微晃,李忘生的视线仍黏在二人紧握的手上,一分不曾移开。
谢云liu单手收伞立在墙边,这下便又空出一手,立时抄着他tui弯就将人抱起,双眸亮亮的:“可终于有机会独chu1了!平时被那小崽子吵得什么都zuo不成……”
他絮絮叨叨地,不顾李忘生惊得面容失色,抱着人就往卧房快步直冲,满脸期待地问:“怎么说,崽子还跟风儿他们一起待着呢?这小子倒是跟谁都混得亲。哎罢了不guan了。”
李忘生已经吓得浑shen发麻,这种被打横抱着的豪放举动,在他人生的三十几年里,已经是久远的记忆了。况且眼下还是被从小仰望的师兄抱着,又不敢推拒,又尴尬害羞,抽气dao:“师、师兄!快放我下来!这,这成何ti统!”
“嗯?”谢云liu难以置信地将他扔到榻上剥了靴子,俯shen下来笑他,“老夫老妻了还如此害臊。”
李忘生伸手抵着他xiong膛,来不及细想这是何等惊世骇俗的梦或环境,双颊泛红dao:“……师兄莫要胡言乱语……”
尾音渐弱,却是被谢云liu囫囵抱着gun到了榻上,厚实ruan糯的被子一盖,紧紧拥成一团。
他嗓音压低,磁xing中带着些疲惫的喑哑,轻轻吻了李忘生额间的朱砂一口:“知dao你累,昨夜折腾了一夜,快趁这空休息会儿。不用担心他,晚点我去接就是了。”
也不知师兄口中反复提及的这人是谁?李忘心生好奇,却也不敢多问。
毕竟这难得的相见,已是平日想都不敢想的事了。况且……况且师兄还这样地搂抱着自己,怀抱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