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太阳终于到了坠落的时候。
景元坐于昏暗的囚狱中,即便shenchu1这幽暗的十王司牢狱,他好像仍是偶然兴起来视察一番的将军,威姿不减分毫。
在这位前任将军的要求下,那些不合规制的茶ju、床品等等被一一撤下,送来这些的年轻剑首对此分外不满。
“将......师父!十王司这群家伙也太过分了,不就是一些寻常的物件——”
“好了,彦卿,”
长者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依然温和平静,
“那是我让他们撤下的,十王司的各位只是在履行职责罢了,你已不是孩童,要懂事些。”
青年不再说什么,他也只是随口抱怨两句,知dao其实十王司放了水,不然这些东西压gen送不到景元跟前来,只是自家师父不愿被特别待遇,这才依着他撤下。
所有人都明白,无论是青年,还是其他人,都不希望走到这一步。
已是剑首的金发青年不甘地垂下眸,只觉得倍感无力。
景元都不用看就知dao徒弟此时在想什么。
他很想……很想一如从前般说些什么鼓励他,但如今心中只有无边无际的空无和厌倦,什么都不想说。
随手折断脖颈chu1冒出的金绿色枝芽,他努力回忆着从前,勉强从这些朦朦胧胧的画面中忆起些温nuan,不断呼唤紧绷的理智,希望那个时刻能来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那件事准备的如何了。”
景元实在没有多余的兴致,习惯xing地扬起柔和的语调,旁人听着却只能感到愈发的冷漠,他另起话题,问起自己最关心的事。
彦卿猛地攥紧拳,干涩开口:“已到收尾阶段,照您的要求,特制星槎的航行速度会是现今技术中所能达到的最快级别,最终目的地已选择戈德林星系卯丁号......”
“不够远,”
冷静的声音打断他,“符卿刚刚上任将军之位,想必事务繁忙不得空,我记得太卜司有一位她亲认的优秀卜者,去请她算出距离罗浮最远的荒区。”
彦卿的神色愈发黯淡,满心的不愿,但他到底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了,只低声应下后便离开了囚狱。
青年走后,白发男人仍未动,只思考着有无遗漏,细细复盘后才放心地起shen走向单薄的床榻。
褪去沉重的甲胄后,本就优越的shen高更显得他瘦削了些,单薄轻便的衣裳挂在shen上,看起来一副久病缠shen的模样。愈发苍白的肤色透漏着死寂的气息,皲裂的伤痕中却不断长出富有生机的丰饶枝芽,着实诡异。
‘动作愈发迟钝了。’
景元冷淡地垂眸,盯着这些断裂掉下的绿芽想。
‘好在还能正常行动,不然远行的时候约是要被抬着上星槎了。’
特制的星槎ti量小了很多,只能容纳一人,依他的要求是只进不出的设置。
舍去了大bu分功能的星槎只维持到航行至目的地后便会失去能源,变成一个密封的合金箱子,这样即便他失去理智,也只会在箱子里发疯致死,若是挣脱了也不要紧,足够远的距离也不会危害到罗浮。
......他当然不想客死他乡,可即便令使的力量被继任,他仍是一位极为强大的命途行者,因为神战的波及,不同命途的虚数能量在ti内缠斗,失去巡猎的力量压制后更加猖獗,现在的他如同一颗足以毁灭大半个罗浮的不定时炸弹。
之后的结局无非就是两种,爆炸、或是堕入魔阴shen再爆炸——倒也说不准,就仙舟人那对丰饶力量适宜xing极佳的ti质而言,说不定还能变成个丰饶令使当当呢。
胡七八扯地自我调侃了一番,景元平躺着望向昏暗的天花板,漫不经心地想:
‘那还不如爆炸,侮辱谁呢。’
日子很快到了,没人想加快这个丧心病狂的什劳子远行,但架不住远行的本人是一众人中最积极的。
这件事进行的很隐秘,只有少数人知dao。
明面上说神策将军是重伤退休早已远赴其他星系疗伤去了,民众还因此闹过一阵——讲着自家的医疗科技这么发达还治不好将军,其他地方能这么牛bi1?!
后来一听是星神力量伤的,还捡起了不知dao哪传的据说能召唤星神的古老神秘仪式,试图手动呼唤帝弓司命给将军治病,也不想想祂老人家gen本没这个权能,可别听着是治病结果把寿瘟祸祖给引来了——于是就在云骑军捣毁了几个趁机浑水摸鱼的药王秘传窝点后,这些风波也不了了之。
这天符玄没来,许是要忙的事很多。
至于是无法来,还是不想来。她说不清,一如到场的他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