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主上”却是瞧不出情绪,似是没因此生气亦或有其它什么情绪,只是语气淡漠地开口:“既然失败了,就再来一次,再不行,就多试几次。”听着仿佛是主子的宽下属,但掩藏在这平淡语气之下的事实是,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是拿人命在尝试。
那覆着鬼面的人依旧背着手,缓缓转看着自己的儿子,他那双平时看人如看蝼蚁般高傲的双眼此刻却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
“无妨,你也已成人,该为为父分忧了,如此妇人之仁难成大事,不如你亲自去叫醒一个渔民,给他喂下柔秘酿,有些事,总要第一次的。”那依旧冷漠低沉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给儿子安排一个小小的考验,看看儿子是否有所成长。
那惨叫声渐渐地弱了下去,直到渔夫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大片的血水从七窍里出,场面甚是恐怖,一旁其余的渔夫,有好几个吓得晕了过去,甚至有好几个不知什么时候竟失了禁,醒着的几个皆捂住耳朵,躲在角落吓得不敢发出多余的声音。
不料一旁一直未发言的方多病却突然开口:“父亲,既然方才未能成功,想必是这柔玉酿还不成熟,不如先将他们关押起来,待日后再试也不迟。”
李莲花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那群渔民也不知自己惹到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全都吓得不敢言语,但面上的惊恐在看清四周的刑时,早已透出不敢呼出口的绝望。
方多病却仿佛错了什么事般快速低,他紧张地紧抿着薄薄的嘴,但想了想还是继续说:“自然不是,只是渔民失踪虽然可以用渔船出事掩饰,但若是一直未成功,届时若要再找几名渔夫或其他什么人,怕是会引起官府或百川院的注意。”
闻言方多病慌忙抬
那“主上”并未言语,一旁的封磬取出一只盒子,于此同时,他旁一名弟子开离他最近一名渔夫的嘴巴,往里灌了一口酒。封磬将那盒子打开,从里面飞出一只虫子,那虫子径直朝着那喝了酒的渔夫飞去,不知为何,只是一只看上去小小的飞虫,却让那渔夫心底升出无限的恐惧。他不断地往后退去,嘴里念着“不要……不要过来……”,甚至忘记自己可以捂住口鼻。
除了祈祷他能留下一命,李莲花悲哀地发现,自己竟毫无办法。
李莲花藏在衣袍下的手掌早已紧握成拳,鬼面里出的双眼泛着森森冷意。但他尽力克制着,现下绝非救人的好时机,哪怕是他拼着全剩余的内力将这渔夫带出去,但其他渔夫依旧难逃一死。耳畔渔夫的惨叫声一声声传进他的耳朵里,但纵然是曾经的天下第一,此刻也是束手无策,只能袖手旁观,脑海里不断想着施救的可行,但均被一一排除。
一直坐在上首太师椅上的男人此刻站了起来,封磬听到动静,便恭敬地后退半步。
只是他们并未看到,那虫子竟突然又从那耳里钻了出来,也幸好没看到,不然更是要吓破了胆。
封磬却是一脸不悦地重新打开盒子,将那浑血腥的虫子收进来,转而下跪请罪:“请主人责罚。”
到底是的本能战胜恐惧,待虫子飞近,那渔夫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挥舞驱赶着虫子,但那封磬并无什么反应,依旧站在原地耐心地等着。而那虫子并不惧怕驱赶,只瞅准空隙,便袭了上去,待渔夫反应过来时,那虫子竟早已钻进了他并未被捂住的耳孔。
“多谢主人。”封磬面感激之色,“再去弄醒一个,换一壶酒灌下去。”方才负责灌酒的弟子领命,正要去用鞭子抽醒已经昏过去的渔夫,李莲花思索片刻,正盘算着如何将人引到外面去,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若是侥幸逃出去,还能有机会通知百川院的人前来营救。
耳孔遭受异物的侵袭很快便让渔夫感受到不适,他尖叫着慌忙以指抠挖,并将耳孔朝下意图将其驱赶出来,但那虫子竟越钻越往里面进去,渔夫痛苦地大声哀嚎,不多时便痛得抱满地打,一旁其余的渔夫早已吓得跌坐成一团,他们总觉得,那虫子已经钻进了他的脑子里,食着他的脑。
他的眼角余光警惕地注意着封磬下一步的动作,却让他意外地发现,方多病竟也深深皱着眉,面不忍。
李莲花颇为意外地想,这万圣的少主平日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外衣下,竟藏着一颗恻隐之心。
见到他断了气,封磬飞快地抽出佩剑,一剑砍下了那渔夫的脑袋,许是心脏还在努力进行最后一下的动,那血瞬间便得到都是,有不少溅到一旁的渔民们上,登时剩余原本还清醒着的渔夫,竟都尖叫着吓昏了过去。
但那人却本不打算采纳他的意见,或者,他仿佛故意跟方多病对着干,方多病越是希望先放这伙渔民一,他就越要残忍地让方多病面临最残酷的死亡。
这万圣当真貌岸然,背地里竟有此下作、残忍的勾当。
李莲花握紧佩剑,若是等下他们故技重施折腾其余几人,他怕是要舍了这条命也要阻止,只是现下还要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你这是在替他们求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