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海森有个相当吵闹的同居人,常常窝在工作间敲敲打打一整晚,像只刨木屑的仓鼠,窸窸窣窣动静不小。
他那把小锯子动起来便是左右邻居也睡不成,经常过来敲门,而以卡维的作息规律,邻居往往只能扑个空,或者碰见正好在家休憩的艾尔海森。
以至于劝诫室友的工作就这么落在艾尔海森shen上了。
那家伙固执得很,很多年前就是这种xing格,倘若要他一夕之间全bu改正,恐怕是痴人说梦。
艾尔海森听见穿过层层墙bi透来的噪音,选择默默dai上耳机。
或许他可以提议让卡维在外面荒无人烟的地方搭建一间工作室?
嗯……卡维有段时间没去酒馆了,似乎并没有这个闲钱供自己支pei。
在静音耳机的阻隔下,就连卡维拖动椅子时的摩ca声也变得温柔,如果将这种耳机大范围推广开来,那么须弥人便不必受噪音干扰了,这倒好像是个可以实行的方法?至少比让卡维转变xing格来得更实际。
伴着音乐入睡,勉勉强强吧。
作息颠三倒四的卡维直到艾尔海森出门也仍在呼呼大睡,他的房间门甚至都没有关紧,浅浅地lou出一条feng隙来。
艾尔海森将掌心贴到门上,他看见室友衣衫凌乱囫囵裹了薄被躺着,一只鞋子脱了一半挂在足尖,另一只则飞到离他仅有两米远的位置,桌子上也乱七八糟的全是薄片式的木屑,收集起来应该可以zuo成很不错的引火材料。
他没有擅入卡维的领地,转shen轻轻合紧门,拎着钥匙出门了。
或许他晚上可以早一点回来。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艾尔海森出现在酒馆的时候,眼尖瞧见了正在角落里买醉的熟悉背影。
看来是不用替卡维带饭了。
他走过去坐到对面,桌上残留着几样小菜,一箱酒放在手边,酒瓶喝空不少。
有着蓬松金发的家伙已经在说胡话了。
卡维酒量差劲,现下便醉倒在酒馆的桌子上,像一滩烂泥,就算是快睡着了也还死死攥着酒杯把手不愿意松开。
不可避免的,艾尔海森想到过去。
想到他们时隔多年如何重逢,当时的场景和此刻别无二致。
金发的家伙在酒馆chui嘘自己建的工程有多么恢宏,口齿不清并伴有酒嗝,只是他来的时间不太好,除了零碎的几个酒友以外没有人回应他,且大多都是一些说不到点子上的chui捧,他不爱听,便低tou摆弄自己眼前的建筑模型。
艾尔海森进门时正好将这一幕收进眼底。
很长时间没见面了,卡维似乎还是那副样子。
刚才还闹腾的卡维看见他忽然噤声,死死盯着,几乎要把眼珠子都给瞪出来。
“海……艾尔海森……”
他并没有喊出那个名字,虽说醉了,此刻却仿佛已经清醒,抓着酒杯的手背青jin都迸出来了。
“嗯,是我。”
卡维垂下脑袋,眼睛迅速眨动着,他想要把雾气bi1出去,沉默片刻却连嗓子都哽住了。
如果放在以往,绝对是他先打破沉默,但现在是艾尔海森。
“过得如何?”
“……ting好的。”
其实并不算好。他现在很穷,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窝在这酒馆好几天了,都没个地方洗澡。他住不起旅店,只能跟老板商量着在酒馆角落里凑合一下,还得保证绝不打扰正常营业,白天就得在外tou待着,只有夜里才能到这边来。
桌上放着酒馆赠送的小菜还有一筐廉价酒,艾尔海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