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激发全功力准备与蠪侄殊死一搏,却听啪的一声,老妪手里的木棍准落在异兽一个颅之上,而下一秒自这颗颅始,熊熊烈火席卷异兽全,不过数息间便烧为一堆焦骨。
“阿婆,不然我来帮你点火?”阿青向来怜老惜弱,实在不习惯老人家为他劳,忍不住走上前去帮忙。
阿青心下焦急,若在往日寻常妖邪野兽他也不放在眼里,可如今他连一柄防的短剑也无,修为也仅恢复了三成,怕是遇到稍强的敌人便会演变成殊死搏斗。
老妪面色如常,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可此时窗外响起了婴儿嚎哭般的尖啸,粝的爪子在单薄木门上抓挠,似乎下一刻就要破门而入了。“呵呵,你等等。”老妪拾起一稍的木棍,小步小步挪去到门后准备开门。
这种与自杀无异的举动看呆了阿青,他来不及出反应,老妪便拉开了门扉,巨大的虎爪抓向老妪,九颗狐狸状颅兴高采烈仰天啸叫,后九条大尾巴簇拥着摇来去……阿青认出了这是一种食人的异兽名为蠪侄,危险异常!即使自状态不好,阿青也无法目睹老妪就此丧命,不得不拼一把了!
修多年得见真神,阿青恭敬下拜,被一团五彩光华托起,带着他向那玄色大鸟飞去。
“呵呵,最讨厌别人打断我说话了。”老妪将完好没有半点灼烧痕迹的木棍扔到一边,笑眯眯转走向阿青。而阿青已经很识时务地正襟危坐跪坐在草席上,惹不起惹不起。
见到阿青的乖顺,老妪笑了笑,她直了佝偻的腰,伸手捋了捋鬓发,无形的波纹向四周扩散,眨眼间阿青眼前的变成了辽阔无垠的黄土地,一只遮天蔽日的玄色大鸟垂着俯卧在地上,他的周散发着不算刺目的金光,大鸟左边生长着大片苍翠的草甸开着五色小花生气,右边寸草不生出开裂的黄土地,浑浊的阴气升腾沉淀形成散不开的雾。整个场景似幻似真,鞋底与沙土摩发出真实的沙沙声,玄色大鸟带来的压迫感也很真实,但往远看总有一种飘忽的不稳定感。
阿青悬起的心并没有放下,人迹罕至的山野间突然出现一座小木屋,怎么看都不寻常,可若说绕过去,阿青也不知何可去,后带着腥味的风越迫越紧,追逐的异兽怕是不多久就要寻着踪迹追了上来。阿青咬咬牙,比起葬兽腹,那小木屋便是致命的陷阱也要去趟一趟了。
“咳咳咳,好哦。”老妪笑着让出地方让阿青接手,“年轻人谢谢你了。只是这火堆熄灭了你能帮我点燃,可这太阳熄灭了该怎么办呢?”
“这便是我那不争气的幺子,天地间最后一只金乌,也是即将熄灭的太阳。”羲和女神收回法,变成寻常妇人大小,站到阿青旁,垂目往地上那大鸟上看。大鸟脊背上有数焦黑灼烧过的创口,创口附近的羽然无存,出暗红的肉。
“此乃虚实交汇的一福地,无缘者不可见。吾名,羲和。”那老妪,不,她已经现出本相,是被柔和光芒笼罩看不清面目的女神祇,声音如洪钟大吕响彻天地。
“阿青阿青,那边有亮光!”小印章蹦了起来碰碰阿青的脸,替他指明方向。左手边不远亮起了一豆火光,似乎有人在窗棂后点起了一盏灯。
笃笃敲响木门,片刻后木门被拉开一条,一名老妪警惕出现在门后,听阿青说明来意,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放阿青进屋。
“什么?”阿青悚然一惊,攥紧手中的干柴抬望向老妪。
“曾经天有十日,后羿其九,他是幸存的那一只,此后一直安安分分东升西落,数百年前,他忽有所感要下凡历劫,留下一堆足够维持太阳运转的金乌羽,便投到了当时的帝王家,了个凡间帝王。凡人寿数短暂,这几十年的人生对天神来说不过弹指一瞬,可他不知何故,不愿回归天界再那循规蹈矩的太阳。天不允,降下雷劫,三足乌为上古妖族,雷劫可伤其神魂,但作为世间万物赖以生存的太阳,天法则又不会令他真正死亡,他就此陷入了非生非死的状态,他的伤势无法痊愈,便也无法醒来。天神的寿数长久,我能等到他苏醒那一日,但他留下的金乌羽却要燃尽了,或许,千百年间太阳将不再升起。人族,你愿意些什么
小木屋面积不大,陈设也很简单,几张草席,一张矮桌,靠在墙角的几个大瓦罐,屋的正中间架着柴堆,上方悬着一口锅,除此之外便无其他。这小木屋似乎只居住着老妪一人。老妪颤颤巍巍走到火堆边,试图将已熄灭的柴火点燃,可她的手抖得厉害,摆弄了半天也没生出一丝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