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树却一下子高兴起来,连树叶的摆动都透着几分欢快。“西边几里外有个土,里面有个鼠,便是他开口讨封不成,对那群小孩产生了嫉恨,所以向他们散播了疫病。这片山上只有我和它开了灵智,说不定它的机遇与我相似呢?”
灰鼠就地打了个,除了难看些并未受到什么伤害,它俯趴于地,嘶吼着摇摆越变越大,顷刻间竟如牛犊般大小,四个脏兮兮的爪子各个伸着弯刀状的指甲,誓要将这个闯入他府的莽撞人类撕成碎片。
我这是谁的视角?树的?甲胄的?阿青还迷蒙间,便见右前方站着一人,长玉立,袖着手拢在长长的披风里,视线上移,看到他的脸,阿青的脑子嗡了一下,他的五官熟悉无比,与阿青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眼角添了几条细纹,却不显苍老而更添几分风韵,面色有些病后的苍白,两颊却又是非正常血色的绯红。
主意已定,阿青准备手捻火诀将这大鼠连同这山一起烧掉,却在角落发现了一副灰扑扑的盔甲,甲已经蒙上厚厚的锈蚀,分甲片也已经脱落,若不是在上个世界亲眼见过甲胄的模样,阿青怕是很难认出这是一副汉甲。这幅汉甲放在角落的一平台上,周遭比糟污的相比要整洁不少,看来鼠平日也颇为重视了。这里怎么会有汉甲?
阿青柴刀横拉,以防鼠诈死又补了一刀,见果然没有意外,他呼得了个口哨,“总算恢复了点自信,除了面对不讲理的鬼王刘彻,我还是很强的嘛。”
阿青了声谢,用指尖在额上划了一个简单的符文,再在眼上一抹,便简单开了天眼。他回望柏树,见柏树上的灵气清澈空灵,确实未曾残害过人,未沾染浑浊血色的因果。阿青暗暗点,信了柏树的自白。土地上的一串细小足印在漂起的暗红妖气下变得清晰,形成明显的路径指引阿青找到真正的元凶。
这并不是全新的一副甲,即使工美用料扎实,多年的穿已使甲上伤痕累累,不再鲜亮闪着银光,刘彻抚过每一的伤痕,想象着是在如何的险地下才会造成这样的伤害,满目疼惜。
见气氛变得伤感,
阿青提气,握紧柴刀,不发出一点声响悄然潜入中,一路行到底,一只成人小臂长的灰色大鼠正卖力挖掘新的窟存放偷来的粟麦橡果并一些带着微微腐臭的动物残骸,所有东西杂乱堆放在一起,散发出令人不快的气味。
形变大,意味着力量变大,但也意味着弱点更容易被看穿,阿青轻巧闪过长爪,不知怎么在石上连踏两步,一个翻,再落地已经是踩在灰鼠的脊背上,而柴刀从灰鼠的颈骨一穿而过。被钉死在地上的灰鼠挣扎了一会儿,渐渐没了声息。
怕鼠上的疫病,阿青没有直接用手去翻找,改用桃枝戳着检查了一番,遗憾发现这老鼠行算浅,连内丹都没修炼出来,之所以能祸害人,只不过是因为它本就带着疫,除了个大些,和寻常老鼠并无太大差别,就算杀了他,怕也解不了山村中肆的疫病。这鼠鼠肉也无大用,留下来甚至会成为祸害,最好用火烧掉。
来到土前,阿青比划了一下口大小微微咋,那细小足印的主人,没必要住这么大的山,要么这是只跑的小妖,里面还有只大的,要么,这只鼠妖已经学会了变化之术?
从看到他的脸开始,阿青的意识开始模糊,他好像是个旁观者,又好像他就是那个人,汉武朝那独一无二的大司大将军——卫青。
桃枝戳上去毫无反应,阿青着用手指去碰,指尖刚刚碰上一块甲片,阿青突然眼前一黑,再睁眼,就听到笃笃笃铁钉楔入木的声音,接着便是一副甲胄挂到长钉之上。
我又为什么会莫名哭泣吗?”柏树沙沙摇动树枝,出极高一块凸起的瘢痕,向阿青展示自己所言非虚。
“陛下,这幅甲这么重,可别把这刚种下去的小树苗压坏了。”卫青笑望着刘彻忙前忙后,并不上前搭把手。
忽得,灰鼠似有所觉,停止了刨坑的动作,抖动胡须四下嗅探,突然一个暴起前扑到上,堪堪躲过阿青猛劈下来的柴刀,灰鼠扒在上愤怒吱吱叫了两声,如离弦之箭直直向阿青扑去,被阿青用桃枝扫到了一旁。
那得多久以前的事了?这怎么查?阿青心下嘀咕,只能告诉柏树自己尽量。
“呵,朕亲手种的柏树,亲手挂的朕的甲胄,朕亲自布置的延寿祈福仪式,有半点差池,这里的理者怕是不要脑袋了。捧也得给我捧到这棵柏树健康长成!”刘彻冷哼一声,继续整理着甲胄的边边角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