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成吧，”叶修捞起桌上的老干不锈钢杯子喝了口水（上面还印了一行苏沐橙定制亲笔字“按时吃饭”），“有什么事打电话。”

        叶修她的，又说：“快去上班，你的小女朋友还在楼下等你呢。”

        “……你的消息可真是越来越灵通了，医院里多少姐妹当你眼线啊。”叶修无奈，“但什么事儿都没有，别瞎猜。”

        周泽楷是他的直系师弟，刚好差个五届，硕博都是同一个老教授带的――虽然这些关系都是周泽楷来神外规培的时候才知。他想横竖没什么事，一口答应下来。周泽楷速回：神外，要变天了。叶修安他：相信老冯的理。

        “行。”叶修打了个哈欠，刚醒的嗓音又低又哑，“你今天轮夜班？吃了吗，一块儿吃了再走？”

        叶修趿拉着拖鞋走进厨房，给自己煮了碗面，浇花生油、生抽、葱花、木耳、冰箱里剩的一点没食完的肉沫，拌进生菜，简单解决了晚饭。

        “好吧。”她煞有介事地点点，“你不用我，我只听你的意见。”我希望你过得幸福而快乐，是不是单都行，有没有伴侣都好。

晚天黑。刚醒时还眯瞪着去摸手机开机，屏幕一亮就被铺天盖地的微信提示音震住，一看中间还夹着乔一帆和苏沐橙给他打的手机电话。他刚要拨苏沐橙的号码，就听见外面玄关门锁转动，苏沐橙的声音如意料之中响起：“叶修？醒了吗？”

        叶修眼神放空。

        “你不看看几点啦！”苏沐橙穿好拖鞋走去开冰箱的门，把蔬果鲜肉分门别类地摞好，“和秀秀一起吃了，一会儿也是她送我去。”

        苏沐橙带上门走了。叶修挠了挠发，回去摸出手机，先给乔一帆回了个电话；对面声音比平时更弱气、尾音发颤，向他请法定假，于是他叮嘱他的学生好好休息。打完电话才点开微信，科室群还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离不开“神外”“刘”“签字”“医疗卫生理法”，他扫了几眼便关了窗口。黄少天日常99＋，周泽楷也给他发了消息，问，周六一起拜访教授？

        “行，我一会儿看看。”

        连着两例事件都和刘皓有关，叶修对此已经没有看法了，只无奈叹息，这次刘皓所依仗的关系这次怕是也兜不住他。去年的事叶修百口莫辩，外界消息几乎捕风捉影，他担责任是必然的，但然大怒的叶父可不完全这样想，于是离家二十年没过的大儿子凭借着“叶”姓从不为人知的阴谋中保住了自己的职业生涯。本次的医疗事故事发突然，疑点实在很多，刘皓为人谨慎，怎会在去年的事情还未完全翻篇的时间里出脚？为人陷害？若非树了仇敌，谁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可人事圆、笑脸相迎，他能得罪什么人？

        他从床上爬起来，随便套了件T恤走出去。苏沐橙一见他这副眼睛几乎闭成一条的样子就知人刚醒，朝他晃晃手里还沾水的塑料袋子：“我买了点菜回来，给你放冰箱哦。”

        “好嘛，最后一件事。”她竖起一指，“神外今早出事了，消息不知为什么到现在才被压下来，已经传遍了，你看微信群。”

        叼着筷子又想，还不如琢磨如何相与喻文州。相识十三年，到现在才发现人家想的事儿和自己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任谁都要沮丧一会儿吧，给点缓冲的时间好不好啊……如果再来多几个，他还要不要在这医院混下去了。不为我着想，也好歹关心一下老冯的心脏啊。

        “知啦。”苏沐橙笑嘻嘻，“说回来，喻文州最近几天和你走得好近哦，这是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