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蹲半跪在床侧，用手背贴了贴对方的脸，发觉李忘生是真的睡得熟了。同床这么多年，仅凭呼频率他就能猜到对方此刻的睡眠深浅，现在是最深的那种。李忘生一张脸睡得烘烘的，干燥柔泛着艳丽的绯红，谢云坏心眼地了他的鼻子，迫使人只能张开一点嘴来呼。

        窗外风声不断，一刻不停地侵扰着每个试图入眠的人，偏偏谢云觉得安宁平静。他不认床不挑枕、无需借助耳眼罩褪黑素也能获得相对良好的睡眠质量，离家的这十几天又业务繁忙，每天都能安稳地睡过八个小时。然而李忘生躺在他侧的这一刻，他才感受到了这种显著的对比，他是冷风飞雪里孤独地走了太久终于抵达目的地的人，什么叫满足，什么又叫踏实，再没有比他此刻的验能更好解释。离家那天甚至也是个雪天，他在离别了送机的恋人后独自一人往廊桥走过去的时候突然觉得四肢被冻得发僵――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感觉自己被浸在了温的活水中，血都重新升温着留至四肢百骸。

        李忘生眉微微皱起来，拢在耳侧的发无意识地落，随着他的动作无意识嗯了一声，梦游似地夹紧了弯。谢云温柔地用手摸了摸他泛红的眼睑：“该醒了吧。”

        “师兄？”李忘生费劲地睁开眼睛，还在疑心是场梦境――凌晨几点了？又是几月几号？他试图伸手去够枕下的手机，谢云注意到他的动作，自上而下地

        谢云上了床，他抬手把床灯拧开。往回转的这一秒，谢云看到对方的背脊在自己视线范围内中延展开来，柔韧畅，白得晃眼。轮廓经由灯光放大，投到了另一边的墙上，一切都是他熟悉多时的柔和线条。连睫的弧度似乎都能清晰可见，被朦胧光线晕开了点边际，夜色里看心上人，越看越心动。

        气温度开太高，两人的被子甚至还是春秋季节盖的那种薄薄一层。就这样李忘生还嫌热，他侧着，与其说是盖被子，不如说是抱着，挤成一团缠在口。自打他俩开始交往谢云才发现，原来师弟睡熟时竟然偶尔也会有些不大端庄。比如眼下，或许是先前翻的动作动作太大，李忘生的睡衣差不多都卷上去了，覆盖面积少得可怜，不知是梦见什么，连谢云的枕也被挤掉，无辜落在床下另一侧。

        李忘生还被困在梦境与现实世界的边缘，眼睛发酸骨发，连咙都是糊混沌一片。迷迷糊糊之间只知有人作乱，快感被压在困意之后，朦胧中只感觉有人热的嘴胡乱地蹭过他的脸。

        这种千钧一发的关口，谢云觉得纵然是三清祖师再世，大约也没有足够的意志力能克制这种望。他握住对方的髋骨，腻得简直找不准入口，在和会阴磨蹭过几个来回，终于一寸一寸地送了进去。

        沿着大内侧缓慢向上游移，他的手比李忘生的温还要一些，比平时多按过两分钟，李忘生已经出了层的薄汗，下面更，手指进去微微试探过几下，甚至能听到那种隐约黏腻的水声。他连小半分钟，依依不舍地撤出来，伸出手去够床柜的套，然后扑了个空。

        但他还是不想睡。谢云心思活络地翻了，一只手贴着对方后颈，一路往下移。谢云天生热耐寒，在家时经常会觉得气温度开得太高，现在才突然发现个中好。眼下师弟整个人的温都被妥帖细致地烘焙过，李忘生上总算褪去了那种微冷，摸在掌心里是一片温熨贴。好像一块刚出烤箱的戚风糕胚，是甜蜜可口的，蓬松香的，又柔又的，散发着馥郁醇的气味诱惑着每个路过的人。而谢云心无旁骛，只想咬下第一口。

        没什么反应，有时候任人摆布好像也不是件完全的好事。谢云在这个心血来的凌晨耐心比过往任何时候都要更盛。模模糊糊的几下碰，他找到种童年时摆弄可动关节玩偶的快意――当然这些都是小打小闹，两个人贴紧的这瞬间，他明显感觉李忘生浑的肌肉都绷紧了一秒。他们对彼此的太过熟悉，意识朦胧之际也能给出诚实的生理反应，两个人都有点发汗，他解开自己睡袍绳结时又趁手把对方下的布料完全地扯了下去。

        睡衣宽松有余，被李忘生松松垮垮地往上卷，口以下完全敞在空气中，也不冷，甚至好像更自在。李忘生无知无觉地挪了一下，给自己找了个更舒服的睡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