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一顿饱一顿的乞丐生活你都度过了,这好吃好喝供着的金丝雀日子也不是过不下去,养好自己,以待时机。
不过话虽这么说,其实你也很委屈,那些死去的同盟义士不知有没有人为他们收尸,如今你以侍敌,虽有一些前尘旧事的原因,但也是对你的一个打击。月泉淮真如雨夜所言,将你当成了一个玩物,交谈间也没什么温柔好话,尽是些冷嘲热讽,平日里也不让你与外人接。眼下快至年关,往年你都会去逛灯市的,今年怕是不行了。
月泉淮欺负你。
让你像个大侠一样死去都比现在的境好。你不愿被人知你成为禁之事,更不愿放弃这么多年攒下来的大侠名声,你承认你只是个追名逐利的胆小鬼,与月泉淮一事算是你的人生污点,你极力隐藏。但曾经,你确实也心动过,或许是那天的烟花太好看,又或许是夕阳雪景太晃眼,总之你确实对这个人有过爱意,只不过现在你后悔了。
况且月泉淮这人没有心的,昔年月泉泠心爱慕他,为他而死,也没见他多有怜悯,更别说他往日的姬妾,估计早忘了。就连朴银花都死在他的剑下,三岁养大,如同亲女儿般的徒弟都能斩杀。旁人即使千帆过尽感情消散,起码还能有一番立之地。若月泉淮对自己的玩心消失,凭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往事,怕是要死无全尸。
你始终不信月泉淮有爱一个人的能力,你认为他只是玩玩,不过是你合他眼缘,所以兴致久一些罢了。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你决心要保持住本心,不可沉溺,以免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百无聊赖的过了几个朝暮,你看着外面张灯结彩,想来是过年了。
这日早起,侍女送来一套金线绣的红衣,一旁的月泉淮顺手接过,帮你穿,你坐在妆匣铜镜那任他们摆弄你,回过神却发现自己被打扮的甚是俏,你有些疑惑不解,自己又不出门,这么隆重干嘛?
“今日除夕,街上会有烟花与灯火,去看看吧。”
你被了手炉后就被月泉淮带出了门,久违的呼着外面自由的空气。渤海依旧那么冷,如今你没了功力,更觉寒风刺骨。若是往日你定不受这罪,要回屋休息了,可你被关太久,竟觉得这冷风里携带着自由的气息,不过你的手还是将炉捂得更紧。
月泉淮看出了你的心思,他牵过你的手,向你传输内力,一瞬间,你就不冷了,但是代价却是只能牵着他,不能离开。
现下还早,灯市还未开始,但前来拜访月泉淮的已经陆续而至。你不想进屋听他们讲些有的没的,你只想在外面静静赏雪。
月泉淮将你带至湖心亭看雪,那些想拜访他的人都被回绝,只有端木珩命侍女带着一碗黑色的药恭敬询问。
“师尊,今日还需服药吗?”
月泉淮抬手示意他将药端来,一饮而尽。而你好奇的伸长脖子,想知是什么情况。这老贼得病了?那他应该会有虚弱的时刻吧,自己的机会好像要来了。
你嗅了嗅药味,可惜医术不,没闻出什么名堂。
接过空碗交由侍女,端木珩又拿出一礼盒献上,是夜明珠的灯笼,小巧致,上面绘有山川景色,又有珍珠的苏垂挂于灯上,金丝勾出云霞,用玉石点缀。
这不像是月泉淮会喜欢的,反倒像是你喜爱的物件。
月泉淮看了很满意,角扬起夸奖端木珩有心,收下后转手交与了你。你没想到这真是给你的,你拿着灯笼左看右看,确实喜欢。
见你满意,端木珩自觉告退,临了却突然说:“如今师尊与师娘伉俪情深,依徒儿愚见,此药可停,一则伤,二则宗门若有位少主也是喜事。”
正把玩灯笼的你一愣,刚才那是避孕的药?月泉淮喝这个?
等回过神端木珩已经退下,你转过看向月泉淮,有些羞涩开口:“你……是姐妹?”
肉眼可见,月泉淮的神色变得很差,嗓音冰冷:“老夫是不是,大侠心里没数吗?”
“不好意思,我只是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你又试探的询问,“那你喝那个干嘛?”
“哼,大侠心中郁结难解,若是有了我这仇人的子嗣,怕是更……”月泉淮没有说下去,你也知他的意思了,他怕你为难,又不想你伤,所以由他来承受。
不过话说回来,这端木珩不愧是能办拥月大典的人,会揣摩上面的意思去拍屁嘛,若端木珩不说,月泉淮这格怕是永远不会告诉你。端木珩察觉了月泉淮想要与你重修旧好的意愿,所以帮他师父一把,真是个人啊。
冬日的夜晚来得很快,用过一年一度的宗门宴席,听了太多恭维的话,终于落幕,可以去逛灯市啦,端木珩送的灯笼拿在手上刚刚好,夜晚寒冷,你又给自己多穿了些,起码可以离开月泉淮这个手炉独自行走啦。他跟在你后,方便你冷了去找他取。
家家门口挂着红灯笼,总有三两小儿聚在一,捂耳放爆竹,鼻尖闻到的是不同于战场的,充满幸福的硝烟味。天上时不时有烟火炸开,在一瞬间点亮夜空,又在一瞬间消失,可紧接着又有新的烟火绽放。
你无父无母,往年过节总是去不同的好友那蹭一蹭,又或者只你一人,闲逛于天街灯市,看着那些认识的江湖中人谈笑风生。没想到如今你竟然也有专门陪你过节之人了。
你不自觉的握住了月泉淮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