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内力的剑圣和普通人一样，都是不堪一击的。

        “盖先生，此行太过凶险，王上万金之躯，万万不可啊！”

        “王上此举万万不可！王上此行的安全难以保障啊！”

        “这就不劳蒙将军心了。”李斯负手而立，笑的讳莫如深。

        嬴政散朝便回到章台理朝政。他一向勤政，甚至达到以衡石量书。正当他专心理朝政之际，影密卫的章邯求见，并向他呈上个盒子。

        几名近臣字字恳切，与他对阵了将近一个时辰。嬴政端坐在桌旁，在衣袖下暗自攥起拳。

        此次若要赴韩，定是不能大张旗鼓。咸阳里危机四伏，不少人对他的位置虎视眈眈。一旦得知他离开王城，势必召来更大的灾祸。

        “哪里来的？”

        “此盒是今日下属交给臣的。那日墨家等叛逆分子仓皇逃窜，臣派人搜剿他们居住的屋子时搜出此物。”

        少年秦王没有直属皇帝的影密卫，尚未遇到远在外地的蒙恬。

        “在下愿随王上前往。”

        面对众人的斥责，盖聂不仅不为所动，反而诘问：“那依诸位所见，眼下的局势可有更好的对策。”

        李斯状似调笑般的话，句句了嬴政的逆鳞。吓得魏大人的笏板差点没拿住。

        李斯走过来朝蒙恬拱手，轻声一笑，“方才殿上多谢蒙将军出言相助。”

        剑谱上排名第二的名剑断成两截，从切口上可以看出主人当时的果决。

        盒子里的渊虹已成残片，却依旧如当年被初赐给盖聂时那般耀眼。

        他唯有盖聂。

        就像他的主人一样。

        可惜，不是完整的渊虹。

        众人闻言纷纷噤声，齐齐抬望去。一人着白衣，手执长剑从暗款款走来。灯火慢慢照映在盖聂尚青涩的脸颊，为其他了层柔和的金边。

        陛下没有选择死盖聂，反而留下他。大秦最高赏金的通缉犯不在阴暗的监牢，反而躺在陛下的龙床上。

        彼时秦廷外有仲父吕不韦把持朝政，内有母后赵姬暗中勾结。朝中臣子表面以秦王为尊，暗里却各为其主。

        “在下愿随王上前往。”他又重复了一遍。

        这是盖聂叛逃后，嬴政第一次见到渊虹。

        他跟随陛下这么多年，这点还是瞧的出来。

        在一片反对声中，盖聂毅然与嬴政站到一起。

        声音不高，却让在场每个人都听的清楚。

        他本不想死盖聂。

        抛去这段意外，随后的朝政议事也还算顺利。散朝后，群臣俯拜送嬴政的背影。那位魏大人涨着红脸，带上笏板便急匆匆地走了。

晚，本相还以为你与那盖聂有私仇。”

        如此荒谬却真实存在，足可见陛下的态度。

        一时间，大殿里响起了不少臣附议的声音。

        方才大殿之上，他观李斯的举止，似乎另有筹谋。

        渊虹太过锋利，能制敌更容易伤己。

        几位近臣抿抿嘴，

        “还望大王三思！您现下基不稳，离了王城岂非更是凶险异常？”

        “盖聂，你莫要自恃武功高强，便怂恿王上！”

        曾几何时，他与盖聂也可把酒言欢的君臣。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夜晚，他决定赴韩。当时能靠得住的左右近臣皆是反对。

        当年那场行贿案，魏父共行贿三人，仅有盖聂未收贿赂。事情败后，父亲一直认为是盖聂告密，这才使他被贬官外放，最后竟死在任上。

        就在局面僵持不下之际，一声音不卑不亢的响起。

        “臣也认为王上不宜此时动，这太过冒险！”

        陛下若是真想让盖聂死，就不会在朝堂上当众议事了。秦国承法家思想，讲究严刑重法。盖聂叛国通敌，仅凭这一条就足以死无全尸。

        “这……”

        “李大人折煞蒙恬了，能为陛下分忧是臣子的本分。只恐这盖聂不肯交代墨家的行踪。”蒙恬说着不由得蹙眉。

        为人臣，自然要为君分忧。

        “丞相大人真是说笑了，下官与那叛逆能有甚私仇？若是盖聂仍对大秦有用，留下他也并无不可。”魏大人暗自汗，退了回去。

        李斯冷笑着没在说话。倒是朝臣里有不少臣子纷纷赞成他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