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车里放的音乐都很欢快。”

        见证了天域千年历史变迁的钟楼作为天域第一高楼，也是旅游名胜，它有着一段凄美的爱情传说，每隔一小时鸣响的钟声仿佛就是由千年前传来的恸泣，阿修罗因此不太喜欢这充斥着悲伤情绪的钟声，帝释天倒是非常喜欢。

        “走吧，去钟楼。”

        “老大，已经下课了，人都走光了，你又神游去找帝释天学长了吧？”

        “幼儿园毕业的时候，他说他一直想要一个弟弟，希望我能一直当他的弟弟。”

        “他已经是大老板了，我哪那么容易见得到他，更别提是为了这种无关工作的小事去求他。”

        “啊，等等老大，日落的时候这里有点阴森，我也一起回去！”当迦楼罗回到充满欢声笑语的参观区域时，已经不见了阿修罗的影，他就慢慢悠悠地独自回大学宿舍了。

        “今晚老大还是跟帝释天学长一起过？和去年一样去高级餐厅吃大餐？”

        一想到帝释天可能会被人灌醉带走，阿修罗愈加愤怒地将叉子往火鸡上去，餐盘都差点碎裂。

        “啊？你怎么不直接去求他帮忙？他公司里有不少女人。”

        “可以带偶和儿女，不过我只是他的邻家弟弟，没有资格去，凭什么我没资格？”

        “在工作日吃饭就是谈生意，帝释天周末都会来找我，他哪有时间跟别人谈恋爱？”阿修罗如此自我安。

        平安夜这天不用上课，但学校食堂推出了季节限定的圣诞套餐，阿修罗中午不想饭，就打算去食堂凑合一顿，结果遇到了不约而同的小弟。

        “那老大向圣诞老人许愿要跟帝释天结婚不就好了？”

        “天域房价那么贵，得攒多久？”

        “……呃，那最近呢？”

        “不，今年他没空，要参加好几个公司的联合平安夜聚会，我一个人过，也可能回家和我妈吃饭。”

        “又不是没求过，他拒绝我了。”

        “肯定已经寄出去了，我昨天去看的时候，信箱已经消失了。”

        阿修罗绕开幸福合照的游客，径直朝角落里的一扇紧闭的白桦木门走去，木门并未上锁，轻轻一推便开了，门后是继续上楼的盘旋形大理石台阶，台阶通向了钟楼的最端，那座巨大的钟几乎是要罩住两人似的，在张开了血盆大口，迦楼罗被自己的想象惊了一下，在心中暗嘲自己的胆怯，就算钟真的汇聚了千年以来的怨气，也不至于在大白天闹鬼，他随着阿修罗来到了背对着阳光的角落，果然看到一个纯白的小信箱，两人先后入信后，正打算原路返回时，钟声响了，这悲鸣好似带着的哀怨响彻天地。

        纯白色的天域钟楼平日里也有不少游客慕名而来，一同来参观的以情侣居多，像阿修罗和迦楼罗两个大男人的组合实属少见，游人们纷纷朝两人投去好奇的目光，只有迦楼罗非常介意地与阿修罗拉开了一大段距离，阿修罗则完全不在乎那些陌生人的视线和看法，他满脑子只想着帝释天。

        “学长他平常也爱听悲情歌？”

        迦楼罗害怕又被猛踹一脚，赶紧后退一大步，随即小心翼翼地问：“该去寄信了吧？趁老大走神的时候，我也把心愿写完了，但愿帝释天学长能给我介绍一个美人。”

        “啊？什么时候的事？不可能啊。”迦楼罗百思不得其解阿修罗会被拒绝的理由，是因为帝释天一直把他视作邻家弟弟？还是帝释天嫌他太高大了？

        “帝释天工作一年就全款买了一套小别墅，你这是在怀疑我的工作能力不如他？”

        “啧。”思绪被打断后，阿修罗面一丝不悦，朝噪音源瞪去。

        两人来到了楼后，迦楼罗环顾四周，也没看到有什么信箱，正要问阿修罗，却发现他在想心事，不敢再一次惹怒他，只好默默地跟着他走。

别人而忽视他，可万一帝释天真的找到了比自己更重要的人呢？就会和那个人结婚？此后再也不会来关心自己？

        “不能什么事都依赖圣诞老人，特别是我必须靠自己去争取的事，好，决定了，我从现在开始攒钱买婚房，等装修好了就直接请他住过来，就算不办结婚证，他也算我半个老婆了。”

        “据我小消息，学长他最近跟金界大佬弗栗多走得很近，两人经常一起出去吃饭，不可能只是谈生意吧？”

        闻言，阿修罗格外想见帝释天，说着“我现在就去给他买婚戒，先走了。”就快步跑远了。

        “我不想再被他拒绝一次。”当初被拒绝的情形仍历历在目，虽然那时不懂什么爱情，但阿修罗是真心想跟帝释天一辈子在一起，而帝释天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将那颗赤诚的心给丢进了万丈深渊。

        “像这种聚会是可以带亲友的吧？学长没邀请你？”

        “不敢，祝老大早日全款买下婚房！”

        “嗨，老大，你说之前的信寄出去没有？明天圣诞节能收到礼物吗？”迦楼罗托着餐盘坐到了阿修罗的对面。

        阿修罗手中的叉子重重地插在了火鸡上，叉子出后又一次狠狠地插了进去，仿佛是它剥夺了自己与帝释天一同前往聚会的资格，它也没想到死后还要遭到千刀万剐，承受不该有的怒。

        “帝释天究竟为什么会喜欢这种忧伤的曲调？”

        “那是因为老大喜欢，特意放给你听的吧？说不定私下里都听失恋、分手、单恋无果一类的歌。”

        午休时间很快结束了，迦楼罗跟随阿修罗一起去教室上课，为了不遮挡别人的视线，从小高就鹤立鸡群的阿修罗已经习惯坐在最后一排了，他也因此练就了不错的视力，千米之外也能一下子辨认出混于人群中的帝释天，虽然被迦楼罗调侃说这只是野兽的直觉，但他确实能清晰看到帝释天的脸，能看清他的一颦一笑，就连泪珠了眼眶也看得无比真切，心里一紧，快步冲向他的时候，他只是说眼里进了尘埃，相多年，能够察觉他真实情绪的阿修罗不相信他的谎言，可他又不肯向自己说实话，无论怎么哄都是那副令人揪心的表情，直到自己拿出情侣套房的温泉旅行券邀请他，他才转悲为喜，结果至今都不明白他那天为什么会那样伤心，看来自己还是不够理解他，究竟怎样才能走进他的心？

        近距离听到钟声，阿修罗愈加无法理解帝释天的喜好了，顿觉两人的心离得好远，每当他听到这钟声，眼前总会没来由地浮现出帝释天从钟楼上坠落，自己却没能接住他的画面，钟声化作无形的压力重重地压在了他的口，心仿佛被禁锢在了一个绝望的世界。

        “既然老大那么爱他，向他求婚不就好了？”

        “学长酒量那么差，万一他在聚会上被人灌醉然后打包带回家了，我明天可能就收不到美人的联系方式了，老大还是在聚会场所的门口等着他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