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好友烧焦的灰绿色斗篷下摆,“在这个世界,永生若不是一种修行,就是一场痛苦。”
他再一次看向哈迪斯,他知此只是和梦境一样的碎片,且无亚空间的影响,原因无他——他能感受到一种稀释过的熟悉厌恶感笼罩着他,哈迪斯的黑域像这火焰一般驱离周围的黑暗,或者说他本就是那火焰一般,借由着那灵魂的残片燃烧着。
“现在我要求你告诉我真相了,哈迪斯,因为这句话是你说出来的,我可能会相信其中的一些。”
“不好,但是倒也并不坏,只是我仍然想不通你是怎么忍受这种痛苦的,我知你和我一样。”
莫塔里安没有回答。
曾经这样的对话会让他大笑起来,但现在却唯余沉默。
“从那时开始,”哈迪斯放下了手杖,“所有人就都会死,他们从那时开始知这个事实。”他眯起眼睛仰看向的天空,星星闪烁,一如既往。曾在巴巴鲁斯的时候,倘若运气好,他们能看到一颗很亮的星星,只有它能穿过毒雾和瘴气,将光投向大地,曾几何时,一颗孤独的星星竟是他们能想象的最美的东西,他们对那天空抱有任何能抱有的一切希冀和幻想,从未想到那星空之外燃烧的可能是战火。
“是啊。”哈迪斯朝火堆里扔了一些枯枝,火焰又旺了一些,驱离了周围的黑暗,灌丛中依然寂静无声,但是远的森林总有窸窸窣窣的响动,视线所能到达的尽,一苍白的雪峰之上是蓝紫色的冰冷星空。
“这是个好故事吗?莫塔里安。”
他甚至还说过一种叫的玫瑰的花朵,一个人类,一种叫狐狸的长得像鬣狗的动物和一颗星星的故事,那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东西。
【一次次满怀期望,然后失望】
哈迪斯笑了起来,但是他笑声又渐渐止住了:“你看
“可惜我并不觉得他们的聪明用对了地方。”
如果他都是错觉的话,莫塔里安想,那我是什么,一段记忆吗?还是其他的可笑的东西。
【我也曾相信过,莫塔里安在心里反驳,看看这给我带来了什么样的下场】
死亡的真相,莫塔里安讽刺地想到,真相就是一场虚假的审判,按照他们所能奉献的比重分割,划分后变成各种颜色,但那是虚假的死亡,永恒的睡眠后是腐烂,是灵魂变成玩物,情感是神对肉的刺激,痛苦是感官的错觉,唯有真正的死亡像是沉默的判官一样等待着所有人。
“如果真是如此呢?如果我告诉你在我出生的那个年代,变色龙和白鹭真的会说话呢?”
“故事继续,变色龙是个懒惰且贪吃的家伙,他一心伸着捕食,以至于在路上荒废了太多时间,所以只比白鹭早那么片刻来到纳迪人的面前,它想要开口说话,却无法张嘴,他太急于在白鹭之前开口说出那条代表着永生的口信,他结巴着,浑的颜色变了一种又一种,于是白鹭就张口,说出了死亡的真相。”
“我和你一样心怀困惑,但是你说这是一种修行,我也姑且把它当成一种修行吧,我想证明这里仍有值的我停留于此的东西,在我生活的年代,我们还秉持着一种朴素的希望,而今我认为这种希望仍在,仍有东西能去拯救。”
“哈,我知你会这么说。”对方摇摇,“如果我告诉你这个故事是真的,你会相信吗?”
现在他们知了,他唯一的疑问是最早知这一点的哈迪斯是怎么说出那样的谎言的同时还能抱有那样善意的渴望的。
“但是我想在第一个人类出现之时,我们应该还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充满着善意的好奇。”他没有看莫塔里安,只是用手杖拨弄着火:“有时选择愚蠢地怀抱希望并没有错。”
“不,相信所有人都会死的这个事实。”
“什么是花朵?”那是卡拉斯·提丰当时所提出的问题。
哈迪斯看了看自己好友的表情,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看你的表情,我觉得不像。”
“相信会说话的变色龙和白鹭?”
“你说白鹭和变色龙会说话?我觉得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会相信这点——除非他们是某种混进人类文明的异形假扮的。”
“或许我是个愚蠢的人。”哈迪斯轻声说,“若我说实话,你那十九个兄弟随便找出一个都要比我聪明两倍有余,可我仍盼望着有好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