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当天呢？”

        “很开心。”

        但可雅这个从小在俄罗斯长大的人并不十分了解日本这种约定俗成一般的习俗。只是在得知新年参拜一般会穿和服以后，找了一家口碑不错的店铺下了两个加急单而已。

        可雅问得更了一些。

        “嗯？”

        “嗯…过完年以后有几个前辈需要去拜访。”

        苏格兰：风泽中孚，如履薄冰

        等苏格兰到终点，可雅已经早早等在那里了。他把保温杯递给苏格兰，自己也摘下防风镜和围脖，缓缓吐出一口气。可雅鼻尖上沁出一层汗，带了隐形眼镜的灰色眼睛带着点莹莹的反光，有些兴致的样子。

        猜到了可雅打算说什么，苏格兰坏心地跟他绕起了圈子。

        因为古时候和服还会作为订婚礼被送给自己的订婚对象。

        一个月的休假在快乐和惬意中飞快地溜走，新年快到了。

        “很开心？”

        苏格兰没打算给可雅解释，两个人沉默地并排站在欢欣雀跃的人群中，安静等待着代表新年的钟声敲响。

        苏格兰靠在自己的行李箱上笑地看着可雅，眉梢眼角都带着促狭。

        “那我可就等着了。”

        臃厚重的雪服也掩盖不了这个人动作里的轻盈和灵巧。可雅踩着雪板，就像芭舞者轻点舞鞋，在雪地上舞蹈一样跃过一个个障碍。

        苏格兰穿着这件代表了可雅一下午工作成果的群青色绘富士纹和服，把手插在袖里，突然问了一句：“可雅，你知在日本送别人和服是有着特殊义的吗？”

        苏格兰这几天邋遢的很，下巴上的胡茬长出来了也不刮，平白给自己清秀的脸添了两分沧桑。可是看他那双透蓝温和的眼睛就会知，这绝不是一个被生活磨砺的失意人。

        可惜即使真的飞翔也没办法摸到天空，就像休假终究只是无止尽工作里短暂的休憩。

        可雅拖着苏格兰毫无干劲的以及意识回了东京，开车把他送到公寓楼下，告别时踟躇片刻，伸手拉住了即将转离去的苏格兰。

        实际上并不太能算日本人的可雅入乡随俗，也穿了一件雪色蜻蜓纹的和服。闻言转过来看向苏格兰，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不知就算了。”

        “明白了，我会在除夕夜邀请你出来吃荞麦面的，请你喝烧酒也没问题。”可雅看着苏格兰也跟着笑了出来，“我还可以邀请你别的事，除夕参拜怎么样？”

复杂的地形就应对不来了。而可雅说自己会雪，听起来更像是一句自谦。

        可雅目送苏格兰拎着行李慢悠悠走上楼，又在两周后的除夕看着他穿着自己挑选了一下午的深色和服从夕阳中走出，慢慢向自己靠近。

        “新年……你有安排吗？”

        “还不知，说不定会有人想在除夕夜请我吃荞麦面喝烧酒呢。”

        可雅点点，对着阳光照过来的方向眯起眼睛：“有种飞起来，伸出手能够摸到天空的感觉。”

        “嗯，除夕见。”

        求签也是新年参拜的程之一。可雅和苏格兰谁都不会信这种东西，但还是从善如，跟在排队等候的人群后面一人求了一张签。

        苏格兰笑着喝了口水问他。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在日本，和服是正式场合才会穿的礼仪装束。价格昂贵，而且基本上不是买来给自己穿的。上司给下属送和服表示关照，长辈给孩子送和服表示爱护。而如果平辈的两个人有一方给另一方送了和服，一般就意味着爱情或者求婚。

        苏格兰被他远远甩在后，难得可雅会有这样“不贴”的时候。苏格兰反倒很高兴，他看得出来，可雅是真的很喜欢雪，喜欢到能够全心投入进去，顾不上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