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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郎中和他家住的近，平常吃完饭背个药箱着来，权当消食，李山说他去他家也不肯，说就借着这点时候躲他家那口子的唠叨呢。

        这郎中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自学的还是行骗的，这么多年治好的有治坏的都有，年龄比李山大多了，不过倒是平辈。李响又和他爹沉默了会儿，预感肚子有些难受，本来想说先上楼睡觉，那郎中叔叔就来了。

        果然，李山说什么也要李响留下，让老郎中顺便看看儿子的感冒；李响说小病，我睡会儿就行，不劳烦叔了；老郎中也是热情的，说那又不麻烦，他来都来一趟，手伸出来，我把个脉先……

        万一这郎中有真才实学真能看出什么喜脉可就完了，老郎中的老婆第二天能让全村人都知李响怀孕的事。李响说真不用，匆匆就往楼上走。李山给老兄弟歉，说这孩子你知，从小倔。老郎中摇摇，断言，他这是准知自己有什么病不告诉你呢，你们父子俩自己问个清楚吧。

        李响半夜真的开始肚子疼，下楼去找胃药，刚要吃，才反应过来不是胃疼，应该是小腹那边。他在柜子边上缓了会儿喝了些开水，拖着往楼上走，躺在床上准备熬过去。

        半梦半醒里，好像有人叫他起床，给他上冷汗，让他把药喝了。

        喝了一口李响清醒过来，本能告诉他现在不能乱喝药，正要吐。床小台灯被打开，李山叹了口气，说喝下去，没事的，你妈怀你的时候也总肚子疼，喝这个草药汤能缓缓，你试试。

        “爸……我……”

        “几个月了？”

        李响喝着苦涩的草汤，感觉心里也泛着点酸苦味，没回话。李山说，别以为我诈你，你老爹比你多活这几十年，也能看出点东西。你就是遗传你妈多点，怀了孕更像。

        “……两个月不到一点吧。”

        李山叹气，叫李响别有什么负担，有个孩子也好，无论怎么说，这孩子也得给你养老，你也能有个念想。你外公外婆相继没了那年查出来有了你，你妈才缓过来点，说你是来报恩的。

        “您不是不喜欢高启强这种人吗。”

        “我喜欢什么用。他是什么样的人，咱们小老百姓懂不来太多，对你好他就是好人，怎么说他还请全村人吃饭看戏放炮呢。反倒是我们村有人要绑架他儿子，谁说的清楚。”

        “爸，您不会已经收了他什么好了吧，还替他说话。”李响把空碗放边上，这草药估计是调补信息素的，他刚刚喝着喝着，竟然还尝出点熟悉的玫瑰花味。自从李响回来上班，也有一星期没见高启强，除了准点送到值班室的饭菜以外，高启强倒是真的放心他。

        李山敲了儿子脑袋一下，说你小子，凡事看那么死干什么，好人坏人不都得活着。你要是心里真有坎，那最开始怎么可能和高启强这种人掺在一起？还掺了这么久，我还能不知你。以前被人欺负了也不告状，一个人不知从哪里学了点拳脚，然后天天和人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