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局里的李响整个下午都不好受。本来好久没和高启强干点到时间什么该疼了,再加上谭思言那点信息素一搅和,李响回过神的时候手机已经在给高启强拨号。他想要挂断,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虽然挂断与否都没什么差别,因为高启强没接。
什么时候烧的?
那天李响看到了肚子里宝宝的第一张有手有脚的影像,高启强还问他要不要去新建的公园玩。就是那时候,李响不让高启强给师父烧纸,自己偷偷从袖口里取出几张纸块,连同黄纸宝钞,一齐丢入往生。
在青山前。
过几天区里有个视察活动,孟区长他们要去穿江大桥附近考察环境整治工作情况,于是大家工作量又不小心增加,办公室里的人更少了,这才没人注意到队长下午的异样。李响下午还和谭思言提起过黄翠翠案,如果能找到录音笔或许能好很多。谭思言也说,他知赵立冬他们会在秘密场所嫖娼玩乐,我看你笔记里也有写到,就是如果有实质的证据就好了……
后来李响就没记过高启强的事情,赵立冬他们的加油卡购物卡购物券十八万李响一分没动,车子房子李响没有主动住过用过一次。李响的不干净第一次是在给曹闯伪证的笔录里,第二次,是在烧掉那几块有关李响和高启强的残页里。
“知。男子汉,大丈夫,”李响顺手拍拍谭思言的肩膀,随手掉了自己的虚汗,“一人事一人当。”
是啊,有病应该吃药,他一个beta总要信息素的安算什么事。人总是充满不确定,长会跑,阴晴不定。李响拿过自己的包,找之前李山给他泡过的药草,几个月前的那天早上,李山装了一整个茶叶瓶的药,一定要儿子带上。
实质证据。
TBC.
李响喝完草药汤,肚子慢慢缓开了些,到底是比不上高启强在他边站一站来得有用。
他问高启强怎么敢来烈士陵园里,李响也在问自己,怎么敢把这种东西烧给师父看。两个人都有各自的胆量。
李响看茶杯里慢慢泡开的药草,他问过他爸,为什么家里还会有这种药。李山说,当年你妈怀你十个月,喝它就喝了大半年,种习惯了。它们也好养活,门口菜地边上一圈都是,晒干了能放好久。我现在总会想起你妈……
谭思言下午翻着李响的笔记本,问他,你一个男beta好不容易怀个孕,怎么要来干这种事情。李响那会儿没回谭思言的问题,他也答不上来,真要讲这孩子的由来,谭思言可能会把李响和高启强一块举报。他回谭思言一句你还不怕死呢,你能说出为什么来吗。谭思言摇摇,正好翻到几页不一样的地方,他说李响的笔记有点像水账,不过很有用,就是怎么中间被撕掉了几块。
肚子又隐隐疼痛起来,强打断李响的一些想法。李响摇摇清醒清醒,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下班的点。他想给老父亲打个电话,再回宿舍休息一下,也不是熬不过去。是李响自己选择留它到现在,是他的选择,是他的小孩。
那天李响吃了两大碗饭,算是鸡兄死得其所。
听说啄了张彪好几口,踩在键盘上把安欣打了一上午的文档按的乱七八糟,所到之都是鸡,还在花盆里拉屎。城里长大的几个人哪儿对付得了走地鸡,最后是小五默不作声把鸡抓住,慢慢讲,师父,你们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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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兄最后的结局是被装进豪车里,在豪宅后花园被高总一刀抹了脖子,血如注,一命呜呼。李响看高启强手起刀落地给鸡执行死刑,上还穿着白西装。无论杀鱼杀鸡还是杀人,这个人什么都明白。高启强评价了一下强壮的鸡,说以前过年他们就杀一只很瘦的老鸡,吃大半个正月。你爸养鸡倒是厉害……
其实是有关高启强的撕了一些。李响撕下它们的时候也找了理由,他要扳倒的是赵立冬,至于高启强――反正有安欣会和这个人斗一辈子,写在这里无足轻重。嗯,无足轻重。
得有几个月没回去看过老父亲了。几个月前是因为莽村那些事,跑任务成探亲,放平常李响又没车,不太好跑那么远以公徇私。
拿出手机,正好是高启强的来电显示。
李山倒是一直惦记儿子,一个月前李响二舅爷来城里办事,拎着一只大公鸡走到市局,着嗓子喊李响名字,说李响他爸让他给响响带的老笨鸡,让李响补补。老人赶着车要回莽村,那鸡用绳子栓在办公室里,时不时要挣扎一番。李响吃个饭的功夫,回来的时候这鸡真挣开了束缚,顺着窗子跑到了隔大办公室,和安欣张彪上演一番鸡飞狗。
葳蕤星火常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写错了,就撕了呗。”
变得空了些的包少了一本笔记本,其实那天李响看父亲的真实目的是拿走锁在自己书桌里的笔记本,不曾想那些个插曲让老爸知自己怀孕的事儿了。李响以前总是固定一段时间回家记录一次这些浑水,高启强在床上提到李响父亲的时候,李响已经预料到未来的日子,必须要把那些东西都带上,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