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本。

        屋里的声音逐渐加大，两个人之间逐渐变得剑弩张起来。高启强叫唐小虎把东西送进去，唐小虎着，忙不迭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走近了才发现李响的状态比在门口看还要虚弱。他想开口说两句好话，真走进来才发现自己嘴和胶水沾了三层一样本说不出东西。

        只可惜这是一封未完成的信，到死也到不了原定的人手中。李响听了那两个字，直接跌绊着下床去夺高启强手里的东西，膝盖直直摔在地板上，唐小虎扶都来不及扶。

        唐小虎本不敢用力按住李响，以至于被李响挣脱开的时候自己都站不稳摔到了地板上。李响竟然直接伸手去抓那些点着的纸，飞蛾扑火似的去抓握。火苗沾上他右手的纱布，亦或直接开手指的肉。

        “你要、咳咳……你――”李响的眼睛随着高启强拿东西的动作渐渐睁大，他压着腹的不适直起，呼也开始混乱。

        唐家兄弟被这架势吓一，急着要上前分开两个人，高启强却举起右手示意他们别动，咙里艰难吐出指令，叫他们去请医生。

        “她也是……你的女儿啊。”手上的力量在一点一点减少，很可能是因为李响没那么多力气了。他的眼泪砸在自己的伤口上，十指连心，他怎么会不疼呢。可是为什么、你就这么着急，这么迫不及待毁掉这些东西，去当你的投名状你的功勋章、去为害死她的凶手当牛为虎作伥？

        “谭思言，你……他在哪儿？！”串起链接的线索让李响有些不上气，“你知、你早就知――”

        高启强派人去抓谭思言那天，就知李响可能的出来。他借口那座酒楼重新装修，借王秘书的名

。唐小虎还记得那血腥的场面，差点吓得他先天心脏病发作。他说哥你没事提那个干嘛，唐小龙盯着屋里的情况看，说，你看李响那个样子，和阿姨要楼前是不是一模一样……

        高启强没想到李响会出这样的举动，他立即拉开在火里盥洗的李响，用自己的手去拍灭点着的的纱布。纠缠推搡之间，李响猛地推倒高启强，直接压坐在高启强的上。

        几颗眼泪砸灭一些火焰，有人想要在葳蕤火焰里抢救出他自己。

        “李响，你到底在他妈的坚持什么，什么公平正义把你害的还不够吗？”

        不用再的意思是，它们也不会存在。

        李响被伤的手掐着他的脖子，余热似乎要把他也点燃。李响的手一点一点收紧，他不是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真的掐死下这个人。高总仰起脖子和他对视，呼在减少，眼睛倒是把李响眼里的情绪看尽。

        “你要那么伟大干什么啊，活着的时候有谁会记得你，你为什么要那么痛苦。”

        原本应该由谭思言送往火车站304储物柜的笔记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他离开前嘱咐强调的那个聚会，李响，你也明知那群老坏种酒池肉林寻欢作乐，你还要去，你连遇见陌生的信息素都会难受，你觉得你女儿活着的时候承受的了那淫靡氛围下的冲击吗。李响，你想要什么证据，难在准备用自己装满那些人的，来当成什么证据吗？

        “你住手、住手――高启强！你――”

        李响睁大眼睛，亲眼看见那封未完成的信变成燃火的蝴蝶，摇摆坠落跌进那捧黄纸烧出的烬里。而那本带着李响所有希望和寄托、随便的哪一页都是李响贴着笑脸陪着尊严用白酒黄酒红酒换来的笔记本，也一同变成燃料，被掷入火焰中去。

        高启强眨了眨眼，去看李响通红疲倦的眼，反问出一个残忍的问题：“那你那时候、带着她、去赴约……有想过、她是你的女儿吗？”

        “李响！”

        “你会想到谭思言，也会想到安欣，可你就是想不起还有个我，”高启强示意唐小虎压制李响，摇摇手里的各种纸张，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李响，忽得笑了笑，“不过没关系，这些事，以后你都不用再考虑了。”

        不仅如此，高启强手里还有一个没封口的信封，他抽出里面的信纸，读出上面的抬：安欣。高启强摇摇，说李响，你怎么要死了也想的是安欣，你怎么不写信给我呢。

        “……你不到，那就让我来帮帮你。”

        一本陈旧的、写满字贴满照片的、李响的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