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当李响再一次想要给予这个懂事的女孩些许善意的刹那，清楚反应过来，在这个装漂亮的大房子里，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他的。

        “你在监控里没有看见吗？”

        李响笑了笑，可能是感觉高启强现在的关心很好笑，总之他说：“我可能会死得很早，你还是早点――唔――”

里搜刮出来的小面包的味。口味多样，味平庸，无功无过。有时候李响那个正经的公文包里还会有仙贝饼干、咪咪的虾条、几颗大白兔糖、不知什么味的棒棒糖……

        “不要哭……对不起、是我没有本事、没有护好你和女儿……”高总只顾着李响的泪，他自己也红了眼眶，两个人显得有些狼狈。明明也算是患难夫妻，少的不止是郎情妾意，万籁俱寂，终于算是惺惺相惜。

        这里不是他的家。

        “你想要什么呀李响，你能不能告诉我……”高启强看出李响的不高兴，把亲完后就别过气的人的脸掰回来，“我想你开心一点，你不要想那么多好不好？”

        高启强还要装傻，说什么监控，我不知。

        很显然李响知答案，但一点也不想讲。医生说李响的二次发育就像气球，原本退化的生腔受到alpha信息素刺激，慢慢放大和完善。可产让气球破了一丝裂口，没有信息素填补缺口维护，发育又退化，这个狭小的官当然要痛主人的始乱终弃。

        得不到，戒不掉，忘不掉。或许高启强这样死缠烂打着他无非就是因为得不到李响的喜欢或者爱，人只会执着于自己没有的东西。以前的李响会潇洒地跑火车，说是是是我爱你爱得无可救药；此刻的李响埋在高总的手掌里，慢慢地说了声，那

        且不说李响以前是警察，就高总装的几个摄像似乎本来就没多隐蔽的设计，最高清的那个反而最明显。被李响的沉默弄得心虚的高启强只好说，就算我看得见，我也听不见啊。

        李响歪着，眨着眼去和人对视。他每天的情绪被药物控制得很好，平静如桃花潭水，波澜不起，连涟漪都褪去。今天也是，直到高启强用手指抹去李响眼下的泪珠，李响才恍然大悟，自己原来在泪。

        李响对被监控本来就没什么感觉，他拿开高启强的手，讲了句，你说福大命大我就福大命大了？你是阎王爷还是老天爷啊。

        “我还想当爷爷呢……李响、我们以后还会有小孩的……”撒泼打一晚上的高总可能真的是醉了，至少在之前那段时间里他完全不敢提这个话题，今天晚上也才把自己坚强的外表撕裂，“我也很想她的李响，我也很爱她的。李响，你相信我好不好？”

        李响抓过高启强给他泪的手放在自己脸边，闭上眼微微偏，蹭了蹭高启强的掌心，说，那我谢谢你好了。高启强不满意，他说，不要你谢谢我，李响，你能不能爱一下我？

        现在这些都没有了。多年前李响第一次和安欣一起见到黄瑶，临走前小女孩追到安欣边，问两位警察叔叔，她妈妈是不是坏女人。李响拉开车门前丢给安欣一块饼干，让同情心泛滥的安警官转交到脏兮兮的小黄瑶手上。

        一双手捂住李响的嘴，高启强说了句有怪莫怪、唔识世界，而后哭的一塌糊涂。翻来覆去在说李响你不要死，李响你不会死，我说过了你福大命大的……为什么会血，你有没有叫医生来？

        “有垫子，沙发没有弄脏，麻烦阿姨送去洗了，不好意思。”李响慢慢地陈述事实，忽得有一只手缓缓着他的小腹。高启强打断他，说，你现在痛不痛啊、会好的，以后一定会好的……

        不是就不是吧。李响把手插进高启强的发丝里，依旧没有回答高启强的问题，他只是轻轻开口说，我今天了一点血，可能不是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