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把杯子递回给李忘生:上来看电影吗?
在舍友叽哩哇啦的二次元攻击中,李忘生踌躇:会不会有点挤……
――喂师弟,起床了吗?
换上绒居家袜、趿拉着小羊棉拖的师弟,捧着杯冒着热气的驱寒茶停在他床边,仰看向他。
谢云没好气地笑骂:听到了!明年记得提醒我!
――好吧,师兄等我会儿。
学校传统,每个大二学生都会被安排负责一位学弟/妹的迎新,从接人到办理好入学入住各种事宜。他还记得,那天同门的师弟惹了女友生气,一边在电脑上放大确认李忘生的照片,一边抱着手机连声哀求。
――师兄,喝点这个驱驱寒。
“玉虚子好了吗――?”远传来导演中气十足的声音。
看他一溜烟跑了个没影,李忘生叹了口气,这才朝谢云走过去:“师兄。”
这天晚上,谢云久违地了个梦。
“泡好给我师兄就行……”
只有李忘生。
那还是刚升大三的时候。
――唔…没……
后来,谢学长就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跟李忘生变得比任何人都亲近。
梦就在这时戛然而止,谢云翻了个,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眼。
所以,他抬手搂住
――……师兄,才六点……
――我们去河边冰……
他梦到李忘生始终温柔的笑脸,梦到自己躲在被子里捂脚时,还没来得及发出那句“你好些了么”,就传来的李忘生清的声音。
只要有李忘生。
7.
“……不对,”他说着自顾自扬起嘴角,“现在你是师兄才对。”
人生中很难找到另一个人,会在寒冷的冬季、太阳还未完全升起的清晨,只因他的一时兴起就一起蹬半个小时自行车到河边,然后在玩闹时不小心踩碎结冰的河面,再穿着了个透彻的鞋回学校,还自始至终一句抱怨都没有。
连李忘生的像,也是拍摄于同年的冬日。
谢云缩着肩膀看向他,碎发一缕一缕黏在额上颊畔,衬得面色更显苍白:“师弟。”
那时他低着,一边为那张睡莲般纯洁的笑靥心颤,一边想:什么?什么玩意儿?我怎么会想到睡莲?
“好了!”李忘生赶紧扭回应,又往谢云上贴了两片宝宝,这才冲他一笑,转边走边叮嘱,“一会儿我助理给你送驱寒茶,要记得一口气喝完。”
――啥?!冰还没冻结实呢,把你俩给急的。下次带我一个啊!
自他后路过的谢云,就那么轻易地被那张青涩面庞引,主动凑过去询问,从而接下了帮他迎新的任务。
正巧,他也觉得那电影超无聊。
谢云引诱:超好看。反正周末又没事。
那是他们的初见。
问题!”助理麻利地就跑,“两分钟!”
――你俩大清早的去哪儿玩儿了?话说那鞋晾外边能干吗?
“No怕本!”
――我一会儿到你宿舍门口等哈!
果然,李忘生抿了抿嘴,还是踩着梯子爬了上来。
李忘生失笑地走近他,在导演促的声音里,飞快剥下上的宝宝,贴到谢云外袍内侧:“先分你几个。”
8.
刚刚给李忘生开门的舍友还在喊:听到了没!带我一个啊!岂可修!
――快快快,去晚了人就多了。
那文艺片冗长到让本来就没睡够的李忘生昏昏睡,脑袋歪在他肩上,还没播一半就陷入了梦乡。
那时,李忘生怯生生地站在陌生城市的出口,伸着脖子张望负责接他入学的师兄,看到自己的时候,连眼睛都瞬间变亮,角绽出好看的、欣喜的笑。
但手还是自觉伸出去,接过了水杯。
――快起床,带你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