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目霜红,额前shi热,聿风睁开一双浸透了鲜血的眼睫。
他方才以shen挡刀,照面劈来的双刀丝毫不留情面,在聿风的脸上剐下两块肉。千钧一发之际,聿风的链刃先对面一步tong进了敌人的心脏。对面咽气倒下时,聿风chuan着气,握紧手上沾满血而shihua粘腻的刃柄。那剑气已经紧挨着脸上的汗mao,只差一寸,他就要被敌人的刀劈开。
乌发雪肌的青年原先那张可以说的上是隽秀的脸,已经被深可见骨的两dao伤痕残酷地划开了,淋漓而下的血ye衬得他面庞犹如恶鬼般恐怖。
他从生死攸关的决战中抽离情绪,踢开脚下手下败将的尸shen,踏入一片血泊之中。
聿风接到的死令原为:不惜任何代价铲除府中掌权者,必要时chu1理掉所有目击者。
吴钩台的行事一向狠戾,附近的无辜百姓早已以避灾的名义被驱散,聿风只shen一人屠尽全府,事后chu1理准备一把火燃尽现场,伪装成走水导致全府无一活口的惨局。
进阁已近二载,聿风一直都是一个人完成任务。台首说他杀人时极易陷入心魇,难以控制自己,甚至会伤害到队友,因而吴钩台没有给他分pei进谁的小队。
阁中他称得上熟识的仅有一人——由聿风亲手引进门的小师弟云述。如果有一天他任务失败,也许能将他的腰牌带回墓林的人便只有云述了。
聿风取出百罗格,取了些止血的药粉,简单敷在脸上,止住了抽离着他的ti温往外蜿蜒liu淌的鲜血。他又调pei了火粉,击着了火石,引燃了朽木椅之类的易燃物。
火势寸寸蔓延开,火she2吞没了脚边的尸shen,几乎tian舐到聿风的足尖。他就像丝毫没感觉到疼痛一般漠然地纵着火,直到火势蔓延到人力无法阻止的程度,他步步倒退着退出火海。
脸上的伤痂在火光的照映下更加可怖了。聿风那双点漆般的黑眸倒映出极亮的光,冷漠地目睹着自己的收尾工作。
尽guan及时对伤势进行了止血chu1理,太深的伤口还是留下了难以愈合的伤疤。
聿风揭下一匝匝缠着下半张脸的绷带。
chunban上的伤口已经干裂,血ye渗入布条中,留下ying撕扯出的血痂。他沾着水清洗了一下新鲜的血ye,对着水面照了照脸。
那两bannen红的chun上留下两dao利爪撕扯过一般的撕扯缺口,新鲜的血痂映着亮晶晶的猩红色。水面中的那张脸依旧是清秀夺目的,chun上的伤痕并没有使他面容严重受损,至少遮住这下半张脸,并不会看出太大的异常来。
他将清洗干净的绷带又缠起了颔尖,直到覆盖住ting翘的鼻尖,只lou出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鸦羽似的眼睫轻扫低垂,敛去了眼底不明的情绪。
云述在门外等他。
聿风收拾好ca拭伤口的血水后,打开了门。
蹲在门口沮丧垂tou的云述猛地起shen,转shen撞在了聿风怀里。温温热热的ti温跟熟悉的气息驱散了聿风脸上的寒意,令他不自觉弯起嘴角。
他们二人shen量很接近。云述亲昵地蹭着他的脸,习惯xing地撒jiao起来:“聿风师兄又偷偷出任务不知会我一声,我昨天来找你撞了个闭门羹!”
“哪里能告诉你,每个任务内容的保密xing都很重要,就算是同门也不可以透lou的。”聿风手指不自然地蹭着chun的位置,被蹭得耳尖绯红。
云述才注意到他脸上的绑带,小心翼翼地伸手chu2碰了一下:“聿风师兄,你受伤了吗,怎么还有人能伤到你!”
“小伤罢了,只是有点破相,”聿风握住云述轻chu2他脸颊的手指,“怕你看了吓到。”
两人脸贴着脸,呢喃私语了许久,聿风像是才发现旁边倚靠着墙伫立了半天的柳宥川,不情不愿地递过去一个眼神。
柳宥川眼角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随后上前揽着云述的腰shen,将人抱在怀里。云述惊讶地“啊”了一声,被柳宥川宽厚的手掌搓了搓小腹,顿时脸颊飞起两团绯红,别扭地转过脸去。
他单臂抱着云述,低tou附耳对云述喁语。聿风没有刻意去听,冷淡地撇过脸去。
几句话后,柳宥川抬起脸,带着笑意问聿风:“小述这几天想你得紧,不知你可记得今天是八月十五。他原先想要邀请你喝几杯酒,不知dao你受了伤,是否会影响到。”
柳宥川脸上有一dao横跨了鼻梁的伤疤,长了新pi肉后,比他原先偏深色的肤色浅一些。那伤疤很是明显,不太狰狞,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