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充满了期待的光芒看着自己，尹素禧都不忍让她出失望的神色了，心中刚升起的矛盾感又被轻易击退。

        看呐，人，一直就是这么烂的东西啊。

        说到最后她又拉起尹素禧的手臂轻轻摇了两下，难得一见的撒姿态又让尹素禧猝不及防地中了招。

        李莎拉的情绪和态度都转变得很快，再加上忽然出现的，这些都令尹素禧的思

        她一直以为李莎拉每天和全在俊斗来斗去只是损友之间的玩闹，但现在她忽然有些不确定了，李莎拉难是真的讨厌全在俊的吗？

        “……”见李莎拉没有想将刚才那个话题继续下去的意图，尹素禧只好闭上了嘴。

        为了拆散这两人——他们或许什么都得出来。

        “他只是在你面前装作自己是个正常人的疯子。他不值得。”李莎拉脸上的表情不再玩世不恭，语气也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认真：“和他在一起你只会变得不幸。”

        尹素禧眨了下眼，挥散心中奇怪的错觉，只觉得可能是之前看了不少李莎拉的绘画风格、还有她家那些教义书籍而产生的联想吧。

        人都是自私的。所以，她为什么要便宜别人？为什么要把她的救赎让给全在俊？他有什么值得可怜，能够获得这份垂青呢？在这一刻，李莎拉心中所有的破坏都彻底冲出了理智的牢笼。

        “放心啦，这个很的，你摸摸看，打着也不疼。”李莎拉安抚地说着，为了防止尹素禧不信，她甚至先往自己手臂上抽了好几下，她的语气是兴奋的上扬：“你看，打着不疼，只是会留痕迹而已，这样就比我化的妆要真实多了！素禧，你就当是为了我的艺术献一下吧～对啦，今天会给你加工资的，好不好嘛？”

        比起那虚无的祈求，只有眼前的女孩才是她手可及的真实。若是不能拥有眼前这个人，她将不会再获得由心而生的灵感，那在幻想与现实之间被反复拉扯的灵魂也永远得不到救赎。

        在尹素禧看来就是这样。全在俊现在的状态很好，她也……很喜欢。她也会开始有些期待起属于他们两人的未来了。

        尹素禧想缓和李莎拉和全在俊两人之间的矛盾，可是却又对他们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并不清楚，就是想劝解都不到。

        “对了！有办法了～”李莎拉忽然眼睛一亮。

        李莎拉知自己不是好人，所以她才不会好心地去告诉全在俊，朴妍珍又在故技重施，毕竟她们的最终目的都是一致的。哦对……还有孙明悟那只阴沟里的老鼠也在阴恻恻地盼望着这两人分手吧。

        “别为他说话。”李莎拉似是冷冷嗤笑了一下，她用大拇指按住尹素禧的以堵住她的辩解，“不信的话，以后且看吧。”

        李莎拉勾起嘲讽的笑意，既是对自己，也是对他人。

        李莎拉却已经飞快地完成了情绪转换，仿佛刚才的那些对话没有发生过一样，她有些苦恼地看着自己刚涂抹在尹素禧上的红痕，“啧……看上去还是有点假啊，怎么办呢……”

        从小到大从不落下的祷告，可父母要她祈祷的对象却从未回应过她、从未解答过她的疑问、也不曾救助过她。所以她清醒了，“祂”并不存在。那只是人们虚构出来的信仰。

        李莎拉不否认她的自私，她就是不喜欢这两个人在一起幸福甜蜜的样子。快乐的人为什么不能是她呢？她也可以对尹素禧很好。如果是她的话，朴妍珍也不会再针对尹素禧了。可全在俊呢？他有什么用，正因为是他，朴妍珍才会在背地里搞那些小动作，事实就是他本就保护不好尹素禧。

        尹素禧刚想问什么办法，就见李莎拉转跑了出去，但她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鞭子？不知为什么，李莎拉兴致的样子，看上去明明没有什么恶意，却让尹素禧蓦地感到上一凉。

        李莎拉朝她走过来的样子莫名让尹素禧觉得她背后应该有对黑色的羽翼，就像她画中的那些由天使堕落而成的恶魔一样，令人只是看着她就紧张得心加速起来。

        “素禧，帮帮忙吧～”

        “尹素禧……”李莎拉垂下眼眸，掩盖住其中充满了占有的锋芒，她的手轻抚上尹素禧的侧脸，“不要爱上全在俊。知吗？”

快要缥缈无踪的灵感、也是她即将完全消散的情感。她也是在最近才察觉到，原来自己还想抓住它、原来她尚且还不想彻底放弃内心深的……曾经的理想、执念、还有坚持。

        “……？”尹素禧抬眼看着李莎拉，眼中是惊讶和不解。

        ……

        “…不是的，莎拉…他不是那样——”尹素禧想说他不是那样的人。在她面前的全在俊那么真实，他没有那些虚假的伪装，他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他的脾气是有些暴躁，可他却会因为她而改正自己的缺点，他在努力变得越来越好。

        能够唤醒她那被凡世污染的灵魂，那无疑就是她的救赎。她明明就在她的眼前，却从不属于她。所以她永远也得不到拯救，她只能一直在黑暗中逐渐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