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每年灯会我都陪你，给你拿灯王最好看的那盏灯。我还会陪你一同看科举成绩，选一些有用的人。也会学着怎么去一个好父亲……”

        如果是梦，或是死前的幻想，也心甘情愿了。

        孩子的容貌与师殷过于相像，你只是单单看着都会觉得心痛万分，接回中之后几乎没再过问，更别提什么陪他长大。你丝毫不想讲什么理，只是委屈巴巴看着他：“我只是想要你……”

        他一再温柔坚定地保证，见你仍是惊惶不安，安抚地低下，轻轻亲了亲你。

        时隔这么多年，你一想到当年的场景还是有些后怕，忍不住慌乱地摸索到他的手，察觉到掌心的温热才肯放心：“阿殷，我们不要孩子了。”

        “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嗯……”

        他见你浑上下好好的，心放下了些，语气有些无奈的笑意，不嫌脏地用里衣袖口轻轻你的脸。你着鼻子，泪眼朦胧盯着他看：“你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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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哪里抵得住你的撒，叹了口气就又把你拢进怀里。不多时人掌了灯进来，安静又有条不紊地布置好了一切关门离开。他沾了帕子，娴熟地给你脸，一边轻声问你：“噩梦了？”

        方才昏暗一片没有看清，如今借着不远的烛火，你终于真真切切看到了对方的模样。轻薄的里衣掩不住鼓起的肚腹，掌下肌肤温热，你下意识摸了摸，心情极为复杂。

        你终于不哭了，仰起脸任由他把你脸上的泪痕干，又了你哭出了汗的脖颈：“我梦到你不在了，然后，然后……”

        你自然记得，可你食言了。

        足够了。

        “我，我之后又去过好多次灯会，每次都去，有很多人送我花灯，但都不是你，灯王也不是你……”

安抚着你，一边扬声回答了句无事，想了想又叫人端一盆温水进来，再拿一方干净的帕子。

        我却在内，得知消息的时候诸事皆迟。

        “你不想要他吗？明明是你之前说要我赶紧生下来。”明明算是质问，他的语气偏偏柔极了，像是在哄闹脾气的小孩子：“是你自己之前说要带他玩，陪他长大，说到时候灯会，我们三个一起去看……”

        之前明明最想要孩子的人是你，他想趁着年轻多多建功立业，帮你的新王朝筑好基，反倒是你经常说着说着话就把人按倒，翻来覆去，一次又一次在最深。你喜欢他，爱他，自然希望他能怀上你的骨肉，可如果这会以他的命交换，那你宁愿什么都不要。他轻轻一笑，不知是觉得你的话过于随，还是觉得你孩子气，只是顺势拉过你的手，轻轻覆在自己的小腹上：“可他就在这里。”

        “你的科举制度实施得很好，选了好多人，他们也有人像你，长得像你，或者说话像你，但都不是你……”

        “都是当了皇帝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爱哭。”

        你不知自己在乱七八糟说什么，也不知是在对谁说，是对着当年的师殷，还是单纯的只是讲述一个可怕的梦境。他还在安抚地亲你，亲你的角，亲你的额，听你磕磕绊绊说完，这才开口和你保证。

        你已经完全分不清哪边才是梦境，说着说着还是有些后怕，话语里又带了哭腔。他觉得有些好笑：“我就在这儿，哪里会走。”

        “你，你生孩子时候难产，我……”

        “无论你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你伸出手臂，紧紧把他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