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环铮被杨珮不冷不热地“请”回了他的屋子,可自此以后,他日日来杨珮的院中,要么在后院的树下练刀,要么便是跟在杨珮后无所事事地闲逛。
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变得暧昧。柳环铮抬起一只手,杨珮觉出不对,皱着眉躲,然而他却只是伸出手去,替杨珮拂落了发间桂花,而后朗声大笑着离开了。
杨珮垂眸犯了难,柳环铮这般唤他有违法理,然而他确实尚未习惯给柳环铮当继母。少年却当他默许了似的,一叠声的“珮哥哥”,直喊得杨珮面上发热。
“或许是罢。”柳环铮大步朝他走来,等杨珮回过神来,他几乎被他抵在树上,两人挨得极近,近到杨珮一抬,就撞进了那双清通透,着戏谑笑意的眼睛。霸刀少年勾起角,朝他:
杨珮抿起,他未曾与杨玦相,所了解到的这位族兄事迹不过是杨氏族中的一些传闻。或许是从小被杨玦带在边的缘故,柳环铮虽然面容与柳倾连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话语间那份豁达坦然,似乎是随了他另一位父亲的子。
“小铮,你为何不与山庄中的同辈弟子一修习?”
“父亲从前与我说,人活一遭,无愧于行,无愧于心,便不枉此生。他以己一条命肃清朝纲,亦算是了结此生夙愿,如今这副模样,全是因我阿爷不肯放手。倘若能让他选,他定然不愿躺在床上当个活死人。”
柳环铮却十分坦然:“珮哥哥何须害羞。我阿爷人长得俊,又有钱,霸刀里多少家争着给他续弦的,若是说你对他没半分心思,我才不信。”
“我叫他们两个‘阿爷’和‘父亲’。我小时候一直被父亲带在边,那会儿他为了避人耳目,假托我是他和女人生的。”
“人之常情,如何能算妄念?”柳环铮收刀入鞘,大大咧咧地伸了个懒腰,“珮哥哥也觉着,我父亲当真能醒么?”
杨珮蓦地被点破隐秘心绪,顿时有些无地自容,他别开柳环铮的目光:“夫人是我族兄,弟弟的自当祈求兄长平安,绝无半分妄念。”
?s i mi sh u w u .com
“抱歉,是我失言了。”
“珮哥哥何必介怀?要我说你杨家把你嫁来,才是委屈了你。我阿爷心里眼里只见得父亲一个人,怕是从未去过你房里罢?”
“我是长大些才回霸刀的,他们不喜欢我父亲,连带着传我不是阿爷的种。”柳环铮撇撇嘴,手上一挥,刀气顺势将枝落枫劈作两半,“打又打不过我,只会逞嘴上功夫,我才懒得与他们一。”
说罢,他朝杨珮狡黠地眨眨眼睛:“母亲可是觉得我将你喊老了?那我喊你‘哥哥’可好?”
杨珮面上通红:“……你、你这孩子,胡说些什么!”
杨珮听了他的话,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观柳倾连在家宴上的态度,他知杨玦在霸刀的这些年活得并不容易。族兄或许不在意旁人的眼光,柳环铮却只是个孩子。
“——只是倘若换了我,绝不会如此不解风情,让珮哥哥这样的美人守了空房。”
他低声:“老爷与夫人感情甚笃,谁也不愿当独活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