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得给自己造势,迫背后的人放弃他。”
“势者,因利而制权也。”
“曹闯的死....
或者取代他。
说完高启强纠结了一下,但还是有些勉强的开口了。
似乎并不在意高启强的反应,曹闯接着喃喃。
“那可不。”曹闯笑着摇摇,“那个派出所就提上来了我一个,小地方出来,学历又不高,只能埋干活,就这样埋干了那么些年最后也还是这样,现在又不讲工龄了,连补贴都给的少了。”
“因为我和你,我们都伤害了同一个人。”曹闯慢声说,脸颊因为酒微红,但眼神依然清明,“你应该能理解我。”
曹闯笑出了声,但这笑声中混杂着像便宜啤酒挥散不去的苦涩味。
高启强张了张口,想了想还是沉默了,他能理解这种不甘和挣扎,所以他说不出劝的话,更没法用一句轻飘飘的人之常情欺骗彼此。
“当然了,我也不希望他真出什么事,所以有次卧底行动给他袖子里了个刀片。我以为在监视下他多挨顿打,但没想到他几乎差点没命。”曹闯深了一口气压抑了一下情绪,“其实那时我就有点后怕了,但当时我已经摘不出来了,只能自己安自己,时间久了我把自己都骗了,想着,毕竟是安欣嘛,未来总是光明的,受点伤不算什么,以后也是功绩。”
俩人沉默的喝了剩下的酒,酒已尽,局该散了,估计着高启盛差不多要回来了,于是曹闯摇晃着站起,谢了高启强的招待,还没来得及说出告辞的话,就看一直没起的高启强喃喃着。
高启强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本子,李响木讷的瞥了一眼就看出了是曹闯的字迹,里面大概是一些见面的记录,搜集的一些照片和备注。
曹闯随意的夹了几口菜。
“能理解。”高启强了然的勾起角,“以前给我弟弟妹妹开家长会我也怕被周围人瞧不起,鱼腥味不好闻,临去前洗好几遍。”
“但那个时候我就钻了牛角尖了,越钻越深,后来赵立冬找到我的时候我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同意了。”
“一闻鱼腥味我就想起我的出,恼得慌。不怕你笑话,我爱人好几年没敢鱼吃,回回都是等我出任务自己着吃,结果我一回家就能闻见。”
曹闯愣愣的看着高启强,感觉从这一瞬间这个一直在角落挣扎的小鱼贩突然就不一样了,依然还是在灯光下被照的总像着水的眸子,也仍是那副柔可欺的样子,但他却像从茧里破蛹般,平静的吐着本不该那么柔的嘴所能吐出的话语。
雨渐大,但俩人都没去理会,听完了高启强的话,李响只是失魂落魄的看着高启强。
高启强低吃了几口像是在思索什么,纠结了一阵最后抬起认真的看着曹闯,“您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呢?”
曹闯后来也选择用了和李响一样的方式。
“这些资料我匿名给了一个科员,叫谭思言,他这些年了不少不利于赵立冬的资料,虽然这些东西拉不下赵立冬,因为上面有人保他,但为了避嫌还是让赵立冬撤手了,莽村这事最后才能成。”
“还是那句话,安欣除了太倔孩子一点病都没有。我也不是针对他,只是看不过他存在所代表的意义。以至于那个时候我总是抱着侥幸心理,总觉得反正他有人给兜底,没事的,他为了证明自己有事又总是抢着上,所以其实我有意无意的总是放任他走进危险之中。”
“我现在才发觉自己其实还怀念鱼腥味的,我以前最讨厌的那段日子竟然是我最踏实最快乐的日子。”
“赵市长?”高启强微微有些诧异,盯着曹闯,曹闯点了点,回了句徐江搭上了赵立冬。
“看着李响和张彪他们总得瞻前顾后的样子我就在想凭什么啊。”曹闯自嘲的笑了笑,了眉,“但其实现在我才知与其说是心疼李响他们,不如说是在他们上看见了曾经的自己,自怜而已。”
“所以我也怕我的徒弟们重蹈我的覆辙。”曹闯摇晃着杯子,酒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柔光,气泡随着晃动像是浪花一样挂在杯,“其实我本来没这个念想了,毕竟就这样过了那么些年,很多事我都以为自己想开了。但后来考上来一个孩子让我动摇了,安欣。”
“直到你和唐小龙袭击了安欣的车,都养了那么些日子,昨天安欣还因为脑震,吃什么吐什么,蹲厕所里就没出来,我才意识到我对这孩子了什么,这种事有一次就有第二次除非他死了。”曹闯声音即便极力压抑但也仍能听出略有凝滞,“这段日子,安欣就没伤好的时候,李响他们更是成宿成宿的熬夜写报告出警,我算个狗屁的师父.....拿着他们当借口,其实就是我自己不满足。我这样就算上来了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安欣这孩子很好,有冲劲,是个爷们儿,不搞特殊那一套。但事实是不安欣想不想被特殊对待,他也总是有人给兜底的,所以他才能不顾一切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