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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禄茶楼可以算是京海的老字号,菜品jing1致、环境清雅,只是能三十多年屹立于京海市中心恐怕并不能以单纯的好吃来解释。
多年历练下来宋光练就了过目不忘的本事,他不仅能记得多数客人的形貌音色,有些熟客还能记住客人宴席的喜好和习惯。
比如最近刚升上副局的安欣。在宋光记忆里15年前他就来过这,那时候他还是个警校学生,当年来这吃饭每次都是他付钱,不过好在当时茶楼的规模还不算大,菜品价格适中,家境较好的学生偶尔请客也是能承担的。
可自那以后多年却从未再见过安欣,只剩在电视上通报这位“京海太子”立功报dao或者表彰会,这几年才渐渐出现在茶楼。不过基本都是公务,就算是私人宴请,东家也都是他叔叔孟德海,从未接到安欣宴请他人或者受他人邀请的单独行程。
大约也就他这种背景能在京海随心所yu不给人面子吧。
所以当高启强嘱咐他说安局来的告诉他我在包间的时候宋光还有些意外,不过也很快调整了状态承接下来。
毕竟在京海这种地方想能混下去的第一条就是无关的事少问。
“安局您来了,高总在包间等您。”
今天的安欣倒是和以往印象里不同。倒不是说安欣平时的打扮邋遢潦草,只是能明显看出来他沉迷工作无心打扮,着常服的时候领带pi带手包等细节上更没有什么搭pei,外套一看就是随手从柜子里抽出来的,只是仗着自己shen形tingba,是个衣服架子,穿上后倒也和谐,挑不出什么错,甚至还有些好看。
可今天这一shen虽依然低调干练,却能明显看出来是搭pei过的,人看着也活泼些,眉宇间还带着点紧张的意味,不过难得见他有些笑意,听见高启强在包间等他,点了下tou,长tui一迈跟风似的往楼上走。
要知dao多少次来福禄茶楼安欣都阴沉着脸,即便礼仪上十分得ti,会感谢工作人员的服务,也会跟着他叔叔随起敬酒应酬,但只要间隙的时候他就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些叠在一起的蒸饺屉,神色骇人。周围人也不敢去打扰,毕竟都知dao他不擅长也不喜欢这种人情世故的场合,也不想chu2他霉tou。
可宋光却ying是看出些可怜意味,莫名觉得像自己老家的猫。
记得有一次不小心被他给锁门外面了,在门口扯着嗓子嗷嗷的叫。等他听见动静赶紧给祖宗开门的时候,只见自家猫一副又气恼又委屈的样子瞪着他,脸上写满了“你干什么吃的,猫在不在家自己心里没数?”。
因为长时间吼叫变烟嗓,一张嘴跟鸭子似的,连猫自己都觉得难听也就没ying撑着骂他,进屋喝了点水后就赌气得连饭都不吃了,猫碗放面前跟没看见一样。
面对他的讨好,猫猫眼神里却写满了“你等着,有本事你别睡,老子今晚就干掉你”的凶狠神色,看得宋光touding冒汗,觉得自己可能看不见明天的太阳,要带着猫猫从此不亲近自己的遗憾han恨九泉了。
正当他出神的时候,一位服务生跑到他shen边耳语了几句。
“行,我知dao了。”宋光点点tou。
啧啧啧,我真是年纪越大想的越多,人家京海太子和我家那个逆子哪有可比xing,谁敢给他委屈受?叔叔孟德海是京海半边天,剩下的半边天虽然姓高,但高启强嘱咐等会高启兰来也带来包间,要知dao那可是高启强唯一的妹妹,跟安欣年龄相近,三人一起吃饭这意图不就很明显了,撮合着相亲呗。
要是成了,安欣可以说在34岁的年纪就登ding了,难怪来的时候看着高兴。
唉,世事交错,一切皆有可能,就连他家受了委屈的猫这不也被他用罐tou和零食哄好了,每天小夹子音叫着粘人的要命,什么坎过不去呢。
宋光一边感慨着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张望着准备迎接高启兰。
包间有长长的走廊,安欣就站在阴影chu1,看着高启强坐在正中央像个忙碌的小熊似的把早茶点心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忍不住站在走廊口看了一会儿,内心深chu1仍有些半信半疑,不敢相信高启强真回京海,还像曾经那样找他单独吃饭。
“怎么约这个地方,每次都是我付钱,想让我家破人亡啊?”
回过神来的安欣直接走到高启强shen边,直接拿了他的杯子,随意的语调仿佛gen本没在意这15年没有解释的空缺,以及之前那顿聚餐上的咄咄bi1人。
“你有家啊?”高启强肩膀放松了些,随口开玩笑dao。
我为什么没有家你心里还没数吗?安欣暗自腹诽,但他已经不是19岁的时候那个把情绪几乎全写在脸上的警校生了,面上zuo出一副已经完全不在乎般轻描淡写的回复了一句会有的。
“找我什么事?”安欣低tou搅合着海鲜粥,其实有些明知故问,但也还是谨慎些想从高启强那里获得一个确切的说法。
“能有什么事,这不是你升副局了吗,接接风,我担心回tou你忙起来咱俩就不能像这样坐在一起吃饭了。”高启强没抬tou,忙着把和锡纸粘连的烧麦分开。
“你那么想和我一起吃饭呐?”安欣这话说得很轻,拖长的音调还带着点戏弄的意味,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