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时父亲便叮嘱我叔叔是大楚的重臣，居要职，叔叔公务繁忙，我更不会介意这点小事。只不过若是有事，我可要来劳烦叔母了。”

        “好了，我还有些公事就不陪你们了。妙青，温妟，我可等着我的长孙了。”

        在确定金玙看不到的情况下，温妟化为了一只黑褐色的大鸟，展开双翼竟达七尺长，顺的尾羽划出了无暇的白与深夜的黑两种层次，飞翔在阳光下，羽翼呈现了闪闪的金色。在空中翱翔几圈，她扇了扇翅膀，停在了她建过巢的高杉上，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她在思考是今天的食物是那只在天池喝水的青麂还是草间跃的火狐，抑或是一家野兔。

        路过了山间环佩叮当的清泉，带着一丝凉意的山风铺面而来，与之相随的还有清幽的花香，新鲜青草的味。两人黎明就已起床，现下也不过辰时，又是在这种环境里，金玙靠着侧窗渐渐睡着了。

        “那金家的家风如何?能容我经常游山玩水吗？还是说要我在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相夫教子?”温妟的语气与方才没有不同，出口的话却让人难以招架。

        金玙惊讶地望着叔叔，双臂都没来得及放下去便问：“她也随我去地方任职？”

        金锐开怀一笑，：“去吧去吧，我怎么舍得侄子刚成婚就要饱受相思之苦呢。”

        “叔母近日可收到堂姐的信了？上月来信说诊出怀孕三个月了，吃不下去东西，我寄了些水果给她，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不过小猴子们见他醒了，下车子跃到树上跑走了，树枝上的画眉鸟悦

        “温妟你先去吧，我有些话要同他说。”

门，你同你岳父说明白，这几年他可要见不到他的女儿了。”

        到了南垣中门，温妟换了位置接过了缰绳让驾车人回家了。车轮驶过城门后在她的控制下速度明显加快了，三月天气变，不同于城内街旁的树木，城外山林生机，五颜六色的野花争相开放，绿叶随可见，还能听到远的鸟鸣，百啭千声。

        金玙再次朝叔叔一拜。自他八岁时父亲与生母和离后，叔叔叔母就把他接过来养在膝下，养育之恩实在无以为报，如今又为他前途仔细思虑，他欠叔叔的太多了。

        金玙点点，叔叔和叔母第一个孩子早夭去世，当时叔母生产时年纪太小落下了病，听说在生堂姐时也是在鬼门关绕了一圈才回来的。

        温妟叫住了路过的金丝猴，一人一猴聊了几句，小金丝猴接过了她沿路摘下的野果子，招朋引伴，在树枝掩映下走了。

        章眷起替他整理了一番衣袖，看着他出了院子，眉眼弯弯地笑着对温妟解释：“他一贯如此，你别介意。”

        章眷望着温妟背影对侄子叮嘱：“你两年纪还小，先不着急要孩子，晚个一年半载也没什么。”

        温妟简略答：“常来。”

        “那是自然，妙青从小长在我边，如今你们成了婚，我们便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尽来找我。”

        睡梦里的金玙轻轻皱了皱眉，手里摸了摸车板，疑惑旁怎么是茸茸的，他睁开了眼睛。几只圆脸仰鼻小猴子正坐在他对面乖巧地吃着鲜红的野果子，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生怕出了动静吓跑她们。

        金玙抿紧，他当然没有把她困在家里的意思，他问这些的目的不过是了解温妟而已，至于别的他说不出口。

        “给我来信说现在见什么就想吃什么，你姐夫给她请了大夫，专门看着她的饮食，不必我们心了。”

        “好。”

        温妟将车停在了太乙山脚下的天池旁，万物复苏，冰雪消，水尤清冽，几只野鸭正在水上悠闲自得地游行，时不时地探抓条鱼。她没有叫醒金玙，独自一人往更高的石山上走去了。太乙山经历了远古的地震，形成了与秦岭其他山峰不一样的地貌，重峦叠嶂，奇峰罗列，怪石嶙峋，如奔虎，如玉兔，如飞鸟。还有翠绿的青荚叶，或红艳或玉色的杜鹃花，高大的冷杉。

        章眷因有邀约未久留他们，等二人起告辞离开时，章眷叫住了金玙。

        金玙奇：“经常出城？外舅竟对夫人这样放心，朝中曾说温氏家风开明，看来果然如此。”

        金玙出了丞相府就见温妟立在辎车旁正抚摸着的鬃，棕一动不动，更像是被温妟吓住了。这样看来，这匹可称为他的知己。

        三

        金玙在长安长大，出城的次数屈指可数，城外的路他都记不太清，更何况去再远的太乙山的路线，而温妟来长安不到三年，竟然能将这些熟记于心。

        “夫人对太乙山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