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乾忙往后躲去：“那我不敢。”

        陆危楼笑了几声：“这当了‘金主’就是不一样啊。以前哪能见到这种场面。”

        李忘生闻言呼一滞，努力维持着面色平静，舀了勺玉米汤，垂眼送入口中。

        他没有想到，谢云竟然把这么私密的事，告诉了其他人。

        ――原来，不是介绍“男朋友”，而是……

        而是给朋友们介绍，自己豢养的金丝雀。

        想到这里，心中猛地一阵抽痛。

        方乾也笑说：“听说你们已经同居了？云，可别是让人家忘生弟弟付房租啊。”

        陆危楼接了一嘴：“毕竟连定金都转不出去。”

        说完，又在方乾的笑声中，对李忘生说：“实在不行，李老弟反过来包养他吧。我看他切牛排切的好，也算有点长。”

        谢云被他们气笑：“行了啊，一天天就会开玩笑。”

        李忘生勉强地笑着，心里却惊涛骇浪翻涌，几乎想当场逃离这是非之地。

        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尊严被踩在地上，无情地碾压。

        这也许就是生意人的厉害之，句句是玩笑调侃，却每个字眼都能准地刺痛人心。

        “忘生弟弟啊，你是不知。”方乾揶揄的声音传入耳内，“自从你们在一起，你师兄张口闭口都是你。”

        “够了啊。”谢云几乎局促地笑骂，“别把我男朋友吓跑了。”

        听到这三个字，李忘生心中的钝痛才稍稍缓解几分。

        ――可他还是叫他男朋友。

        也许，他也像自己一样，只是打趣地提到了两人的关系，并没有明确地承认？

        又或者，在这些成熟人士的眼中，包养本不算什么，所以才能随意地玩笑？

        这时，陆危楼展臂举杯：“来，相识不易，我敬你们一杯。”

        李忘生心生抗拒，但犹犹豫豫，还是拿起果汁与他们碰了碰杯。

        方乾温和的眉眼朝他望来：“忘生弟弟，这家店合不合你胃口？口味还能接受吗？”

        李忘生忙点一笑：“很不错。”

        方乾像是松了口气：“那就好，今晚我选的餐厅，生怕你不满意。毕竟今天你才是主角。”

        谢云也笑叉了块牛肉喂他，顺口夸奖方乾：“算你有眼光，确实不错。”

        李忘生静静平复着心翻涌的酸涩，扭躲开了面前的牛肉，淡淡笑：“我吃饱了，师兄。”

        “好吧。”谢云只好收回叉子，又玩笑，“那你看看餐后甜点有什么想吃的？今天方乾请客，别跟他客气。”

        陆危楼点：“别跟他客气，他钻石王老五。”

        ――可是为什么，他们的举止，表情，言谈，都那么自然，一点都没有轻视或鄙夷……

        他这么想着，心里就稍稍松落了些，猜测师兄应该是没有开诚布公地坦言他们之间的关系。

        “吃饱了吗？”谢云微微侧过，轻声问。

        “嗯。”李忘生轻轻点，“我去个卫生间。”

        他刚起离席，就听后谢云说着“我陪他一起”，也站起来。

        陆危楼失笑：“要不要这么黏人啊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