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惊雷,李忘生的耳中轰地一声炸响。
过了很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呼,猛地咳嗽起来。
手机又振了几下,是谢云新发来的消息。
师兄[心]:不对,我们结束吧
师兄[心]:毕竟又没谈恋爱,怎么能叫分手呢
才停了没到二十分钟的眼泪,瞬间又淹没了李忘生的脸庞。
他无声地了会儿泪,才抖着手,点开最近通话记录,手指移到最上方的[师兄]上。
视线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又模糊,可播出键始终没有按出去。
距离谢云出国的日子,本来就没多久了。
也许,这也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只是,明天他就要去吕叔叔那里,三个人一起吃最后一顿饭了。
没想到,谢云连这一天都等不了。
呆呆坐了会儿,他又想起了什么,起跌跌撞撞地冲进次卧。
为了不占地方,谢云随的行李箱先放在了次卧靠墙的空地上。他打开灯,果然那空无一物,行李箱已经被带走了。
他抬手去关了灯,等了一会儿,重新打开。
还是空空的。
他又去关灯,重新打开。
空空的。
什么都没有。
干净得好像从来没有放过什么东西。
仔细想想,这么干脆利落,倒也符合谢云一向的作风。
他就是这样,雷厉风行,说一不二。
李忘生关了灯,眼前倏然一片漆黑。
眼睛还不能适应突然转变的光线,这么晃了一下,连着脑子也跟着眩晕起来,胃中一阵翻涌。
他堪称冷静地走进浴室,手脚麻利地把桶盖和桶圈掀起来,捂着肚子开始吐。
几杯低度数的啤酒,以前也喝过,基本没有到这种程度。
也许是情绪使然,也许是犯傻一样开灯关灯导致的,总归都怪自己。
刚喝的蜂蜜水吐了个一干二净,浑冷汗,衣服布料黏腻地粘在上。
眼中不知是泪还是生理的水,一滴一滴地自空中落入桶。
他颤抖着去冲水,难闻的酒味混着蜂蜜和胃酸冲入鼻腔,刚冲完,又一阵新的呕吐感侵上。
这样也好,干干脆脆,不拖泥带水。
只是明天,真的还需要聚最后一场吗?
吕叔叔是唯一一位知他们在交往的长辈,虽然知的不清楚――但总归是唯一一位。
在他面前,再装作兄友弟恭的样子,恐怕有些难。
他靠在冰凉的墙上,仰着息。
缓了会儿,感觉应该没什么东西可吐了,他才勉强站直,去额上出的细汗,去理台前漱口。
胃中传来阵阵疼痛,他抬手去摸,感觉那小小的一块缩成一个团,绞痛着不停歇。
“……疼……”他喃喃,“……师兄,好疼……”
可没有人回应他的示弱。
偌大的房子一片寂静,只有他缓慢的呼声。
许久,空中才传出一声轻笑。
耗尽了期待,所有不死心的希望,所有自欺欺人的煎熬,终于在这一刻尘埃落定,通通转成了绝望。
是的,本来就……
本来就,不应该抱着期望。
他垂着脱下衣服,平静地冲了澡,又有条不紊地把衣物丢进洗衣机,找出胃药放在桌上,倒了杯热水静静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