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高的音量

        弄了一会儿，男孩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来。

        刘培强不太想跟别人说话的，但是看着对方清澈的眼神，又不好意思不理，只好回答：

        他递给对方，音乐就停。

        “再见……”

        “……”

        过了会儿，他受不了地把音箱到对方手里。

        小伙子冲他挥挥手，坐上出租飞梭，一溜烟跑没影了。

        刘培强长长出了口气。

        应该只是个巧合，比如空轨时速太高导致信号断断续续之类的。

        “你喜欢四撩拨然后甩手走人，你说这都是玩玩罢了，你说我是你的真命天子……③”

        “哥，你是我亲哥！”男孩乐不可支，上摆弄起来。

        他总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很不真实，无论是抱着孩子的妇女，谈生意的老板，还是赶着写稿的打工人，都好像与自己在另一个图层。

        虽然不知它接收的是什么信号，毕竟电台这种东西，也早就消失在历史长河。

        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除了自己。

        刘培强感受到对方直白的视线，有点坐立难安。

        “不是，就一个播放音乐的，音箱。”

        对方冲他竖起大拇指。

        刘培强婉拒了，说自己有事。

        “再见哥，有空找我玩啊！”

        刘培强接过来，发现开机键也开着，又关机重启了一下，音箱上在他手里开始歌唱：

        “你待我轻率，我该什么，去维持我的存在……②”

        “……它是不是不喜欢我？”男孩有些沮丧。

        “……可能认生。”

        刘培强拿到手里，音乐又开始播放。

        刘培强命令自己不许陷入思维怪圈，去追逐那只惨死的兔子――也就是重复陷入过去的梦魇之中。

        刘培强正考虑上哪打听修音箱的事呢，闻言要了对方的联系方式，正好列车也到站了，就跟姆一起下了车。

        “靠！”

        “哦～我好像在《古董收藏家》里面看到过，老哥，行家啊！”

        刘培强默默关了音箱，回自己包里。

刘培强的心脏得很快。哪怕出门之前，特意多吃了一倍分量的药，但在人多的地方坐着，又要去上亿人口的巨大都市，他还是紧张。

        “嘿――”

        “这个是不是坏了，好像不能出声。”

        “哎你这贵的吧，哪年的啊，还能用吗？”

        刘培强自言自语了一句，正要上城市轻轨呢，包里忽然响动起来。

        虽然没玩到音箱，但是男孩已经把刘培强当哥们了，告诉他自己叫姆，中心城土著，这次是回乡下看。又问他去中心城干什么，要不要去自己家。

        “好了。”刘培强又把音箱递过去。

        “音箱？”男孩出一种十分迷茫的神情，又恍然大悟：

        结果这东西一落到对方手里，上就安静了，像被按了暂停键似的。

        “他人还好的。”

        好久没有跟人交这么长时间，他有点累，但又觉得，好像也不是很可怕。

        刘培强笑了笑，有点受不了这个自来熟的人。有心以沉默终结话题，那个男孩却又兴冲冲地问：

        掌心碰到冰凉的外壳，刘培强回过神，发现之前放在桌板上的音箱，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膝盖上。

        “你这是什么东西啊，米家新出的家用机人？”

        “……”刘培强深一口气，努力微笑：“别人送的，我不懂，凑活用吧。”

        “对了，我有一哥们是修古董的，所以我才看了《古董收藏家》，你要修音箱的话可以去找他。”

        “？”

        旁边座位上，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男孩饶有兴味地问。

        男孩许是看出来他的不善交谈，点点不问话了，眼睛却一直黏在那上面。

        “拿去玩吧，下车记得还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