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他并不记得二人恩怨,仍是与李忘生青梅竹,情投意合,却莫名其妙地心悸。怪的是平时李忘生耐那般好,等他也并不会说什么,他今日却总觉不能再让李忘生等了。
如同要验证他的担忧一般,隔着半个空的教室,他却将李忘生声音听得分明:“师兄,我不能再等你了。我要走了。”
他拍着那层看不见的阻碍,手拍得生疼,大声叫李忘生:“你去哪?你别走!”
谢云一惊,走什么?李忘生不同他一起回家,还能去哪里?他顾不上手中乱七八糟的试卷课本就要去追李忘生,三两步跑到门口,门口却有什么无形的阻碍般,让他踏不出一步。
整个教室走得只剩谢云一个人,他在收拾书包,课桌上的书杂乱无章,堆起厚厚一摞,抽出一本,别的又七零八落跟着掉出来,怎样也收拾不好。谢云慌慌张张地找一张第二天要交的试卷,后悔没像李忘生念叨的那样平日里好好收整。
他睡也睡得不安稳,梦到中学时晚自习放学,李忘生在教室外等他。
泪水只是弱的象征,谢云早在那场毁灭的打击中认识到,弱无用的下场只有被抛弃。
谢云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或许还是少年时。即便当年他的人生出现那样重大的波折,他也没在外人面前示弱过,连独时他也不肯放过自己,把伤痛都化作愤怒和仇恨。
李忘生不答他,只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毫不留恋地转过去:“再见,师兄。”
谢云猜测自己该是故地重游引起的创伤后遗症,或者最近为了逃避情绪加班加得顾不上,毕竟李忘生应该早在两人刚分手时就把标记洗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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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情绪持续低落着,靠运动发自己的烦闷燥郁,这种情况在他从a城回到日本的一个月后达到了峰。
这让谢云意识到自己问题的严重了,情绪失控到这个份上,大概率是上内分和信息素之类的出了什么问题。
他。李忘生还如从前一般温柔贴,也让谢云恨他背弃二人感情约誓;李忘生诈恶毒,也让谢云恨他心思歹毒。
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开了药离开医院,独自走在人群中,却突然又被剧烈的情绪裹挟。异国他乡的摩天大厦似乎恶魔一样张牙舞爪,就要将人吞掉,旁人行色匆匆,面无表情的人偶般,不觉得一切有什么不对,也再无人理会帮助他。
李忘生说得轻飘飘,话却重重砸在谢云心上。
他知这是生理上的激素失调所致,等不及再回家,剥出药片,生生干咽下两片。
信息素失调的原因可以是很多,神压力过大、缺乏营养物质、受到别人过激的信息素影响,或者对于分手离婚的ao情侣最常见的一种,omega洗掉了标记。
他预约了医生,得到了信息素失调的诊断结果。
谢云再次惊醒,心得厉害,出了一冷汗,只觉连面上也一片冷,自己摸了一把,才后知后觉是泪水。
世上早已没有能让他安心肆意地哭出来宣情绪的地方,也没有再能抚他的人,他自己也不能。
谢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孤寂,似乎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就此被切断。
谢云工作了一整天,该是乏累,神却依然活跃。他没有办法,只能出门夜跑了一小时,随意冲了个澡,强行让关机,才能勉强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