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李忘生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心里想着还是不要多嘴惹师兄生气。

        谢云一口应下来。

        谢云始终别扭，才想起很久以前，两人还是半大少年，他还在暗恋李忘生时，李忘生就是这副冷冷淡淡、决不肯多说一句话的样子，叫谢云辗转反侧地揣摩他心思，着实尝尽了暗恋的酸涩。

        幼儿园门口来接孩子大多是家长，李忘生此时才觉得有些尴尬。他和谢云一个alpha一个omega一起来接孩子，这本没什么，只是两人相貌气质太过出挑，站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地扎眼，怎么看也是一对让人艳羡的年轻恩爱夫妻，不由引人多看他们两眼。

        谢云笑笑：“今天正好有空。”

        李忘生插不上话，也听不下去了，轻轻拉了一下谢云衣袖：“师兄，我去前面接风儿。”

        李忘生再也不会为他有什么情绪起伏，更不会再来哄他。

        谢云蛮不讲理：“都得罪了。”

        李忘生倒是句句回应他，但谢云问一句他答一句，也再不主动说什么。

        “孩子多大接回来带的？”

        “刚刚出生没多久。”

        “是。”

        李忘生张了张口，不好驳了师兄的面子，只得闭上嘴。

        两人又陷入沉默。谢云受不了这诡异的安静，试图打破尴尬，把话题往和两人从前恩怨毫不相干的洛风上带：“孩子叫什么？多大了？”

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从前二人两小无嫌猜，他说什么谢云都笑着应他。他本不是话多的人，是谢云总是哄着逗着他，才让他肯讲些心里话。如今他说什么谢云都是冷嘲热讽，他脾气向来好，也不怪谢云，只怪自己嘴笨，说不出漂亮话讨师兄欢心。

        大妈自来熟，开始拉着谢云东拉西扯，一会儿夸两人登对一家人真幸福，一会儿又说现在像谢云这样顾家的好alpha可不多了，李忘生好大的福气，听得谢云眉飞色舞，方才有些郁闷的心情也畅快起来，随口陪着她聊些有的没的。

        谢云眉一挑：“你研究生一毕业就带着孩子了？”

        大妈见李忘生走开，揶揄：“哟，你家omega面这么薄呀。”

        李忘生想到自己的孩子，眉目不由舒展柔和起来，嘴角带了笑意，一一答过谢云：“他叫洛风，快四岁了。”

        其实现在的年轻人工作繁忙，大多是请父母或者保姆帮忙接送孩子，李忘生大可不必天天亲自来接洛风。但他总觉得让洛风少了alpha父亲，亏欠于他，不由更为上心照料，宁愿自己把工作带回家加班，也要亲自接送，在路上多陪陪孩子、同他聊天说话来补偿他。

        大妈没觉得什么不对：“哎哟，现在年轻人忙，亲自来接孩子的可不多。”

        谢云只觉一拳打在的棉花上，也盘问不出什么，觉得再问下去自己肺也要憋炸了，自己也觉得没趣，索也不再找不痛快。

        李忘生悄悄和他站开一些，谢云倒是坦坦，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一旁大妈以为他俩是一对，随口搭话：“一起来接孩子啊？”

        现在谢云要是再骂他闷葫芦，李忘生大概也只会波澜不惊地嗯一声。

        谢云望着他的背影，心下一片柔，有意无意炫耀二人相识多年：“是，他从小就害羞。”

        “我们……”

        只是他那时还是李忘生的师兄，尚且还有立场和资格借题发挥，撒泼生气叫他呆子，他脸上肉，李忘生只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忘生何得罪师兄了？”

        谢云不再问话，李忘生悄悄松口气，心自己不至于再惹到他。他在沉默中反而轻松自在，开到目的地把车停好，带着谢云来到幼儿园门口。

        那时的李忘生还傻兮兮的，也不知师兄生什么气，还给他带吃的哄他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