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少商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好像他只是随口一问。他进来时顺手带上了通往外室的拉门,孙青霞来时淋了雨,雨风面,只觉得凉爽,进了屋子却觉得闷热,他扯了扯领口,不甚在意。反正戚少商也没穿外衫,两个人都不是在意细枝末节的人。
戚少商的目光落在对方微敞的领口。其实他们没必要非得下棋,他们在一起有的是事情可以。他们不算情人,甚至刚认识不到一个月,真正相的时间加起来不足三天。可是戚少商就是觉得他们彼此熟悉,不仅是气质上的相像,而是痴和错相时的悸动。
“啪”的一声,孙青霞落子了,但他仍问,“你有一月没去熏香阁了吧。”
两人一对视,彼此便了然。李师师是想不到他的两位入幕之宾在那样一个夜晚后,成了好朋友,更成了兄弟,乃至情人。
他又一次直视戚少商。戚少商那晚要把那朵蔷薇送给他,那支失意的蔷薇。这事没来由地被回忆起来,后来那朵花呢?在和关七的对决中支离破碎了?还是那朵梦幻空花本来就是不存在的?
痴是他在神侯府小住后,叶临秋请人为他新筑的一把剑,却和孙青霞的剑甫一碰就发出了嗡鸣。
孙青霞不会拒绝他。正如孙青霞说的,他已经一个月没去熏香阁了,而没去熏香阁的人又不止自己。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的投机,加之相似,戚少商确信孙青霞不会拒绝自己。
戚少商又是一笑,“怎么不是?我就是请你来下棋的。”
戚少商笑了两声,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就你和我。”
“不止你我下棋?”孙青霞问。
戚少商轻哼了一声,他拨弄棋子,“这不是请你来下棋了嘛。”
情人是一种并不低于夫妻的亲密关系,有时候,夫妻远不如情人肆意。夫妻间要考虑的人,事太多,而情人只需要考虑彼此,感情,以及。不要觉得谈很肤浅,如果戚少商只有二十岁,那他可以为了追求女人/男人忍耐生理冲动;可是他现在已经过了三十,除了感情,他更需要。挑选合适的人进行行为是一种极其需要判断和谨慎选择以及慎重对待的事,如果对方不够合眼缘,那必然提不起兴趣;如果对方拒绝,那必然扫兴。所以,如何挑选一个合适的人是门学问。
孙青霞脱了外衫,在棋盘案边落座。感很柔,他这才注意到附近铺了地毯。
先后手并不会影响孙青霞对弈,他的棋风亦如其人,剑气纵横,征伐果断。李师师跟他学了不少,但只能算是汲取了不到办成的华,戚少商不得不集中注意力来应对。他偶尔会分神,孙青霞上有种凤凰木的味,他抬手落子时,那味会随着他的自信充满整个房间。
愿赌服输,孙青霞也不是玩不起的。尽他来时已经好了心理准备,戚少商将荔枝放在桌子上时他仍有些怔愣。他与戚少商有一种奇怪的默契,当然,即使没有默契,他也不会在戚少商如此热烈的眼神下认为对方在此时起自己吃荔枝。
跟那晚一样,戚少商险胜,他不免了把汗,像孙青霞这样的人,剑术还是行事都是一大强手,若是敌对,绝不是好理的。还好他没加入六分半堂或者其他势力,并且和自己保持友好关系。
孙青霞当然不会拒绝戚少商。自己带来的琴是多余的,他知这盘棋的彩是什么了。不幸的是,他因一子之差输了这盘棋。
友好关系……
孙青霞注意到案上放了三个杯子,而炉也并未添酒。他听说六分半堂邀请风雨楼的主事人过几日往三合楼商谈,料想戚少商请他并非下棋这么简单。他在等戚少商主动提起邀请,他需要戚少商欠他人情。
另一张案上。那案与棋盘相对,他把他心爱的琴当下棋的彩。可惜的是今日棋局,非琴声佐贺。
孙青霞并不是第一次和戚少商下棋。李师师与戚少商下棋,也与自己对弈,她学了戚少商的棋风,无意之间成了他和戚少商沟通的中间人。戚少商下棋,步步为营,亦如他人,工于心计。孙青霞对他印象的转变是那场“决斗”,他于剑术,醉心剑术,自然知单纯工于心计的人使不出那样的剑法。
“只下棋吗?”他率先问。
“当然不是。”戚少商亦是直接,他离开围栏,与孙青霞对座,“还有人没到,等等再说。”
“你不是邀我来下棋的。”孙青霞把手中的棋子扔会棋篓。
他不自在地动了动,故作不知,伸手去取荔
听着像问句,实则是陈述。这是以己度人,孙青霞也很久没去熏香阁了。他可不想再因为赵佶被请出来,他没法拒绝女人的要求,只好不去自讨没趣了。
戚少商沉下目光,他将黑子推向孙青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