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诺抬眸看向走进来的郑娘,倒是一眼便能从段步伐上看出来,她是有唱戏的底子的。
“去吧。”叶瑾诺抬了抬手,示意郑娘可以离开。
“妾拜见小姐,给小姐请安了。”郑娘行至叶瑾诺前,这便盈盈一拜。
所以,她不会辜负这份信任。
郑娘咬着下,犹豫良久,却没有回答。
段轻盈,说话腔调又是极柔的,倒确实能看出青衣的影子。
叶瑾诺将手中茶杯轻轻砸在桌上,目光平静淡漠开口:“谎话。”
她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什么线索,又不太明确,便:“现下能唤她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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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娘怔愣片刻,低下抿,并未急着回答。
她终是愿意相信,多年前被臣民敬爱的曦玥公主,真的会为老百姓着想,真的会为冤之人伸冤。
不过掌事的今日似乎运气不错,带着郑娘一路行来,竟是也没出什么岔子。
叶瑾诺从怀中摸出公主令牌,顷刻间造物主神的神力笼罩内堂,威压竟是将郑娘和掌事生生压倒在地,对着她跪了下来。
郑娘又是犹豫良久,才起对叶瑾诺福了福,“殿下,五十年前的冤案妾并非亲经历者,小怜才是受害之人,如若殿下不介意,妾想唤小怜来,让小怜亲口对殿下说。”
元凤这双眼睛,能辩世间善恶真伪,或许郑娘的话半真半假,但掺了半点假,都不是叶瑾诺想听的。
思量一会儿,郑娘才轻声答:“回小姐的话,小怜只是妾的徒弟,此番回来也是来探望妾。”
掌事犹豫片刻,还是咬牙应下:“那小人这便去唤郑娘来。”
自然元素不受律法制,只听命于王权,州郡之中,哪怕是知州也得对自然元素敬让三分。
知晓郑娘是信不过自己,要替白小怜隐瞒实情,叶瑾诺对唐弈抬了抬手指,“唐爱卿,告诉他们,本是什么份。”
此番遭受神力压迫,郑娘再怎么不敢相信,也只能说服自己,眼前这位,当真是传闻中的曦玥公主。
如今还不去闹,只不过是想多了解了解当年内情。
“殿下······求殿下饶命!妾不敢贸然说出实情,也是、也是生怕多年前的冤案,就这么被贼子遮掩过去了!”郑娘抬眸看向叶瑾诺,仿若泥沼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说话间眼圈便见了红。
叶瑾诺轻轻抬指,淡淡:“若是出了事,本小姐带你去衙门与郡守对峙就是,本小姐要见谁,没有旁人干涉的理。”
在凌云商会事的都知主家背后是谁,哪怕官府要为难,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惹得起自然元素。
叶瑾诺不怕掌事的被官府抓,相反,若是赵安的人敢抓了凌云商会的掌事,她就能得个借口,名正言顺地在郡守衙门闹一场。
“这位乃是最受陛下爱的曦玥公主,面见殿下,如若话有隐瞒,乃是欺君之罪!郑娘,你还不速速如实说来?”唐弈收敛了脸上温柔笑意,负手而立时,只余一片清冷淡漠。
“这······官府前几日才贴了告示,不许夜间出行······”掌事答得犹豫。
唐弈起一躬到地,“谨遵殿下懿旨。”
“郑娘,殿下爱民如子,若有冤屈,细细说来,殿下自会为你们主。”唐弈放缓语气,搀着郑娘在一旁坐下,“殿下此番微服私访,就是要替百姓将贪官污吏一网打尽,还百姓安生,只要有确凿证据,殿下定然不会放过让你们遭受冤屈的贼人。”
想到主家与曦玥公主的关系,掌事顿时冷汗涔涔,却又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少女当真是长眠了五百年不曾醒来的曦玥公主。
看着郑娘匆匆离开,叶瑾诺心中又不由暗叹,还好她不曾失了民心,哪怕长眠五百年,醒来物是人非,她的臣民依旧愿意相信她是个明君。
叶瑾诺和唐弈对视一眼,又用眼神示意唐弈将郑娘搀起,这才沉声问:“本问你,你口中的冤案,是不是和白小怜有关?又是不是和当今醴丰郡郡守赵安有关?”
其实他已经不必说什么,几个称谓就足够郑娘和掌事明白她的份。
“见公主令牌者,如见陛下亲临,郑娘,你面见本,怎敢信口胡诌?!”叶瑾诺抬起下巴,目光冷淡看着跪倒在地的二人。
这普天之下,除却曦玥公主,还有谁敢用“本”这个自称?
叶瑾诺低抿了一口茶水,开门见山问:“郑娘,本小姐问你,昨日在音阁唱戏的白小怜,是你什么人?”